第一大善人,自己被害的这般悲苦之余,却不图谋报复,即便深恨唐若瑶的手段,却做不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这般良善之人,上辈子却被唐若瑶与姜维宁联手害到那般悲惨的境地,只要想到这点,姜妗心里对这两人的恨意愈发深刻。她上前一把拉住温枕书的手,柔声细语道:“娘亲不要急,你且听我细说。”
“固然做父亲的妾室太埋汰姑娘,只是如今咱们身陷困境,若是不再反击,难不成由着唐若瑶继续在父亲那边妖言惑众,把咱们玩弄于掌心吗?我在时还好些,若是我离开了,娘亲一人又如何面对唐若瑶的手腕,我总是要出嫁的,娘亲非要让我在婆家都不安心吗?”
温枕书一怔,慢吞吞道:“届时我只不与她争斗,料想我日日不出门,不与她争辩,她也害不到我头上来。即便我吃些亏,只要你在婆家过得安稳,我也放心了。”
姜妗冷笑道:“安心,娘亲看今日的场面是能叫人安心的吗?我还没过门,就想着法子要把姜晴雪也塞进镇国公府,在霍叙白下聘的日子里叫我难堪,若不是霍叙白为人正派,但凡是因为好色的小人,今日之后,我便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世间恶人不是咱们不去招惹,就会放过咱们的。”
温枕书猛然噤声,到底是她想的简单了,今日重重,当着她的面,唐若瑶就敢当着她的面拿捏姜妗,若不是霍叙白行得正,到底是真的要被她得逞。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到底是自己无用,竟然还要逼得自己女儿思虑周全,想着法子来照拂自己。心里这般想着,温枕书不由地跌坐在床上,默默垂泪。姜妗当然看出了温枕书心中所想,她这位娘亲实在是心地太过善良,事事都为他人考虑,若非她这般纯真良善,又怎么会被唐若瑶这等小人,逼到那等境地?姜妗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拍着温枕书的手安慰道:“娘亲不必伤心,女儿打算好了,绝不会强迫人家姑娘做妾,必得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成之后,额外给这位姑娘赏金,保证她未来衣食无忧。”
温枕书慢慢平复心情,点了点头道:“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得了温枕书的应允,姜妗很快就开始着手找人这件事,此事说的容易,真要做起来却并非那般简单。美貌是次要的,重在知情识趣,懂得人心,最好是能有些叫姜维宁看中的,温枕书是清贵门第,风雅动人,唐若瑶也是大家小姐,善解人意,又知情识趣,她得寻一个有这两人有点,又与这两人全然不同的人物,方能保证姜维宁动心。她靠着塌边,问一旁的丫鬟,“萤烛,你说男子都爱哪处的女子?”
萤烛被问的一愣,旁边的落雨先掌不住笑了,姜妗转头瞧她,“笑什么,说来与我听听。”
落雨忙红着脸道:“小姐见谅,奴婢冒犯了。”
姜妗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好了,别整这些虚礼了,关上门都是自己人,你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好了。”
落雨这才小心翼翼道:“我在下头帮厨的时候,常听大娘们讲,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才说完,萤烛就推搡了她一把,羞的满脸通红:“听听这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种污糟不堪的都能说与小姐听了!”
落雨脸愈发通红,朝着姜妗告罪:“小姐恕罪,我也是偶然听了一句,小姐不要在意。”
姜妗确实眼睛一亮,摆了摆手:“都说了是自己人,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人得是屋里头见不到的,让他觉得偷不到,方才稀奇的很。”
她心里顿时有了人选,朝着萤烛一拍手,“明日你跟我去荣喜班走一趟。”
萤烛一愣,有些奇怪:“荣喜班那不是唱戏的去处?”
她陡然反应过来,霎时白了脸,小心地看着姜妗的脸色:“小姐是要去找?”
姜妗点了点头。萤烛有些急了:“可……可这,是下九流,即便是妾室,也万万没有招的道理,说出去怕是会惹来非议!”
姜妗抿了口茶,表情淡淡:“非议?姜家自那个女人进门开始,非议还少了吗?我娘都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当初信誓旦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落了空,平白我娘成了后来者,他这般不顾惜我娘亲的颜面,我又何须顾及他的颜面?”
她话语淡淡的,声音里却是难以掩盖的冷漠,冰的屋里几个丫鬟都是一个哆嗦,哪里还敢再劝,只能唯唯诺诺称是。姜妗放下杯盏,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分宠和斗争都只是开始。只要这个女人进了门,她要做的是让整个姜家不得安宁,要让姜家固守的颜面统统扫地,让姜老太太最在乎的一切都消失殆尽。届时只要让温枕书提前和离,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那不过是一个早就与她断绝关系的父亲罢了。有整个太傅府在背后撑着,她不怕娘家出事,惹得婆家非议,左右当初她这桩婚事就是由太傅府和镇国公府一手促成,跟信阳伯爵府没有半点关系。萤烛半晌才回过神,小心翼翼道:“可是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姜妗拂过自己白皙幼嫩的双手,轻声道:“我娘最疼我了,怎么会为了一个伤害过她,又无足轻重的男人与我置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