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易辰有些迟疑:“可是,即便我跟淑妃合作,对于贵妃在朝堂的根基深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谁要你们真的斗赢了?”
姜妗有些无奈,看着司徒易辰有些感叹,这人前世能混上皇位确实不容易,思维一看就是没有受过正规的太学师父的教训,全然都是靠自己的横冲直撞,方才能走到今日,行事作风半点不讲兵法,没有任何参考。“你只要能把原本贵妃操持的朝政搞乱就可以了,只要这朝堂之上不是贵妃一人的一言堂,有不同的声音能传到司徒烈的耳朵里这就够了。”
姜妗饮尽了杯中酒。至此,司徒易辰全然明晓了姜妗的意思,原本暗淡的眼神也瞬间闪了闪,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看着姜妗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欣赏。“姜姑娘高见!”
他猛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姜妗,还未动作,姜妗连忙开口:“别拜,别鞠躬,我受不起,喝酒喝酒,把酒喝了就行。”
司徒易辰僵了僵,又连忙举起酒杯朝着姜妗一拱手,然后一饮而尽,生怕姜妗不信,还把酒杯朝着姜妗一倒,示意酒已经被他喝干了,方才坐下。“姜小姐指点,易辰佩服的五体投地,感激不尽!”
姜妗随意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讲述接下来的计划:“等你把朝堂弄得一团乱了,到时候再让人在边境弄点事情出来,让那几个美人吹吹枕头风,两边的仗就打起来了,等到那个时候,你约莫也能在朝堂有些耳目,在军中也能知道机密,你再跟这边合作,哪怕这个人不是霍叙白,都能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说着,姜妗垂头挑了挑碗里的菜,“也说不定那时候我过了门,霍叙白对我有几分真心,听我一句,当真出了兵,也未可知。”
她说的随性,但是司徒易辰却从里头莫名听出了一些凄凉,他微微一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虽然刚进城时我也以为霍将军是一等一的纨绔,看姜小姐身份家世都非同一般,没必要吊死在这个纨绔上,只是,我既然敢让姜小姐帮我引荐霍将军,也是听了些消息。”
姜妗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司徒易辰,有些疑惑:“什么消息?”
司徒易辰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问道:“姜小姐可还记得之前绑架你的那帮山匪?”
姜妗点了点头。“一夜之间,整个山头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姜妗猛地一窒,瞪着司徒易辰头一回说不出话来。“想必不用我说,姜小姐也猜到了,到底是谁动的手?”
司徒易辰有些感叹,“这般铁血手腕,这般风驰电掣的速度,让我倒是有些相信这位霍将军当真是有真本事。”
“你这是哪来的消息?”
姜妗皱眉问道,“那帮山匪本来就身份特殊不干不净的,盯着要他们命的人一定不少,怎么就能断定是霍叙白?”
“刀。”
司徒易辰坦然道:“寻常人看不出来,我从小跟着飞鸿将军学习武艺,见过十八般武器,长刀短刀,匕首长枪,也很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器,其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陌刀。既沉又快,不是体型壮硕,臂力过人的壮汉根本不敢擅自使用陌刀,可是那山头的山匪,全都是死于陌刀,被砍得犹如烂泥一般。”
“姜小姐以为,这天底下还有哪支军队,配用得上陌刀?”
姜妗咬着嘴唇,沉默地盯着桌子,半晌没有吭声。“自从得到这个消息,我起了要找姜小姐引荐的想法,即便霍叙白是招猫逗狗的纨绔,即便他霍叙白红颜知己满天下,那姜小姐也必定是他心里最不同的那一个。”
姜妗静了一会,举起酒杯敬了敬司徒易辰:“谢谢你告诉我。”
司徒易辰坦然跟姜妗碰了一杯,“要谢的是我,我还未感激姜小姐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日后要如何报答?”
姜妗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开口道:“不用以后,你现在就可以报答。”
司徒易辰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不过话说出去,他也没想反悔,直接道:“姜小姐尽管吩咐!”
“帮我杀一家人。”
等到喝完酒从小楼里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星星布满了天空,一点点映地上穿插的小路。被夜风一吹,姜妗原本不多的酒突然有些上头,两颊漫上一抹殷红。萤烛看得心惊肉跳,凑在姜妗耳边道:“小姐你还好吗,有没有喝醉?这这,这要是滴回去被老太太看到,又要给你找麻烦了!”
姜妗伸着小手摇了摇,说话声音都黏了一些,“不碍事,我能怕她?”
说完,萤烛顿时更害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妗爬进自己重新叫来的马车,赶紧上前托着,生怕姜妗一不小心摔了一个狗吃屎。所幸回府还算顺利,老太太睡得早,被落雨糊弄了过去,姜妗一路进房间都畅通无阻,没有一人盘问,萤烛总算松了一口气。朝着软在塌上的姜妗叮嘱:“小姐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外头给你打一盆水洗脸,你千万不要乱走!”
再三叮嘱,确认姜妗点了头,萤烛这才放心地出了屋子,带上了门。萤烛前脚刚走,后脚姜妗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拿着挑子跟那油灯里的灯芯杠了起来。“怎么,怎么挑都不亮呀?”
姜妗嘟着嘴,连抱怨都说得软绵绵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因为你一直没有挑到灯芯。”
姜妗一惊,下意识往后一退,不防备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带着外头冷风的怀抱,下一秒就被人搂了一个满怀。“好香!你去哪里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