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雪愈发不知所措,还以为事情是孟芷柔无意间发现的,面对孟芷柔的质问,她支支吾吾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殊不知正是她的异常,让孟芷柔快步上前,将她手中的东西给扯了过去,啪的一声,布包赤裸裸的掉在了地上,周围几人都瞪大了双眼,不知道姜晴雪对这么一个破布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这里藏了什么金银珠宝,不就是个破布包,至于让你这么小心。”
孟芷柔说着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顺带着一脚踢在了布包上,众目睽睽之下,布包里血淋淋的东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孟芷柔短促的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抬手掩鼻向后退了几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在屋里放这种东西做什么!”
姜晴雪没想到孟芷柔会将东西给彻底暴露出来,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目光愣愣的盯着脚下的东西,“我,不是这样的……”她的话音未落,就被孟芷柔给挥手打断了,“谁想听你的解释,这些话,我看你还是留着给老太太去解释吧。”
孟芷柔往外走去,俨然都快要忘了她今儿个过来本来是想要做什么的。看戏看到这个时候也可以了,姜妗扯了扯霍叙白的衣襟,二人从屋顶落在了后院的一块空地上,“今日的事情被孟芷柔知晓,就不可能善了,这份惩罚,不知小公爷可还满意?”
霍叙白的目光定定落在姜妗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上,被她的情绪感染,久久不曾回神。待姜妗察觉到他竟看呆了后,嘴角笑意更甚,“小公爷若是想继续站在这里,那我可要继续去看好戏了。”
不等姜妗走出太远,霍叙白就快走两步追了上去,随后捏了捏她的手,“看热闹可以,莫要引火烧身。”
“小公爷这是在担心我?”
姜妗故意朝着霍叙白的面前凑了过去,眨着双眼欣赏着他眸中情绪变化。霍叙白察觉到她是故意问出这话,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耳朵尖,掩唇咳嗽两声才缓缓说出二字,“自然。”
话音落下霍叙白往前走了两步,丢下一句“多加小心”后就不见了踪影。姜妗盯着他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前院传来的动静愈大了些,她收回目光,径直朝着前院走去。“今日若非儿媳偶然间发现她们屋里竟然藏着这种东西,此事还不知究竟何时才能被发现,瞧瞧这都是什么!”
还没等姜妗过去,就听到了孟芷柔的声音自院内传了出来,听这动静,应是姜老夫人都被引了过来,看来这出好戏是越唱越大了。孟芷柔应是来寻喝醉了酒的姜言之的,此刻好不容易发现了旁的事情能够彻底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待姜妗过去时,院内站了不少人,就连姜维宁都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的将视线落在唐若瑶身上,像是在等着她的解释,但此刻的唐若瑶却脸色惨白,与姜晴雪一样,许久都不曾开口。姜老夫人听到脚步声后,瞧见姜妗进了院里,而在姜妗的身后,也有些喝多了的客人正朝着这里走了过来,顿时让姜老夫人变了脸色,“既然此事你们不肯解释,那就家法伺候!”
闻言,唐若瑶猛地抬头看向了身旁的姜维宁,眼角的一滴泪恰巧顺着脸颊滑落,略显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显得楚楚动人,微红的眼中带着几分倔强,轻咬着下唇,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姜维宁。这幅画面落进姜维宁眼中,实在是令他无法狠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唐若瑶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在姜老夫人身后的嬷嬷正准备去请家法时,姜维宁忙快走两步将人给拦了下来,“且慢。”
在他话音落下,温枕书正从院外匆匆赶来,和姜维宁撞了个正着。“老爷……”温枕书下意识喊了一句,待她话音落下,才察觉姜维宁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身上,将嬷嬷拦下后,就回到了唐若瑶身侧,霎时温枕书的唇色褪尽,不觉将手中的帕子握得更紧了些,身子晃了晃,似乎从未认识过眼前之人。见状,姜妗快步过去站在了温枕书身侧,伸出手将她扶住,“娘亲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伤神。”
听到耳畔的声音后,温枕书才松了口气,扭头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嘴角才勉强扬起笑意,强行将心思自姜维宁的身上收了回去,轻轻点头说了句:“好。”
闻言,姜妗才挽住温枕书的胳膊,母女二人进到了院内。“此事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是不是旁人故意将这东西扔进她们院里的?就这么请了家法,那不就成了屈打成招?就算事情并非是她们做的,受不住家法又算怎么回事?”
姜维宁挡在唐若瑶身前,满脸笃定说出这话。“父亲之前对我和哥哥请家法时,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这家法我与哥哥请得起,唐姑姑就受不住了?”
姜妗的话语里带着笑意,却令人不觉打了个冷战,尤其是被质问的姜维宁,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憋的他连气都险些上不来。“!”
最终在唐若瑶轻抚后背的动作下,姜维宁才梗着后脖颈喊出这么一句,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心虚,话音落下就立刻将目光放在了别处。见状,姜妗冷哼出声,她此刻唯一担心的,只有身旁的温枕书是否能接受眼前这幅画面,姜妗瞧向了身上,温枕书却目不斜视的盯住了地上的那个布包,不觉蹙紧眉头,她怎么觉得这个东西有些眼熟。唐若瑶自然不敢让众人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情,眼眸收敛,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楚楚可怜,轻抬眼眸看向姜维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维宁你不用替我讲话,东西确是在我们院里发现的,不管此事是否与我们有关,我们也绝不可能撇清关系。”
一番话落下,听上去是将此事揽在了她的身上,实则却是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彻底和她们划清了界限,俨然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凄苦模样,瞧得姜维宁愈发心疼了,更加坚定的挡在了唐若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