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此人如何?”
远黛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拧紧眉头思索片刻,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她试探性的瞧了眼姜妗,又很快垂下眼眸,她并没有和姜维宁发生什么,唐若瑶就这般沉不住气,当着姜维宁的面假装柔弱什么话都不敢说,背地里却找到她来发泄怒气。在远黛看来,唐若瑶根本不足为惧。但这些话她万万不能当着姜妗的面说出,若非唐若瑶不好对付,姜妗大可不必特意将她带到府中,这不是给温枕书徒增烦恼。远黛眸中纠结尽数落进姜妗眼中,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你轻敌了。”
“小姐怎么知道……”远黛下意识开口,话音未落就看到姜妗嘴角的笑意,眸中微动,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姐的意思是,她是故意来找我的?”
姜妗却摇了摇头,“她为人如何,日后你自会知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若是方才并非我出现,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闻言,远黛的眉头舒展开些许,“我并不知晓此人究竟是谁,若是她非要我给个交代的话,或许最后难堪之人并不一定是我。”
的确,若是事情被闹大,最后难堪之人只会是姜维宁,而此事最终定会被他记在唐若瑶身上,与远黛没有半分关系,若是日后远黛再度出现,定会让姜维宁回想起这段不美好的经历,再想要将远黛安排进府中,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我只提醒一句,日后若是再见到她,莫要把她想的太简单。”
姜妗相信远黛可以理解她的意思,“我和你们班主讲过了,你不必再登台,我会想办法将你留在府上,只是今日时机未到。”
“远黛多谢小姐。”
远黛知晓姜妗帮了她够多得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她需要做的。姜妗从后院径直离开后,竟看到姜维宁在离开的那条路上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着,姜妗默默扬起嘴角,鱼儿这是上钩了,她故意快步走到姜维宁面前,“父亲。”
闻声,姜维宁登时吓了一跳,定睛瞧去,见到是姜妗后,眸中添了几分责备,“你在这里做什么?”
平日里姜维宁在见到姜妗后就没有好脸色,今日他可是有事才会站在此处,只想尽快让姜妗离开,莫要坏了他的好事!谁知姜妗并未像往常一样与他呛声,反倒眯了眯眼,眸中涌出一丝笑意,“父亲在这里等人?”
被说中心思的姜维宁眸中划过一抹心虚,又飞快被他压下,拧紧眉头瞪着姜妗,“今日这种时候,你不陪着枕书,在这里做什么!”
姜妗当然看得出来姜维宁眸中的心虚,不退反进来到姜维宁面前,“今日这出穆桂英挂帅唱的不错,母亲特意让我来给戏班子发点赏银犒劳犒劳。”
听着姜妗嘴里吐出的“穆桂英挂帅”几个字,姜维宁嘴角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又被他飞快压下,故作掩饰的咳嗽了两声,“还算你有点眼色,今日这出戏唱得的确不错,你可知是哪家戏班子唱的。”
姜妗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姜维宁,不由得让姜维宁感到一阵心虚,随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放在了别处。见状,姜妗嘴角的笑意更甚,“父亲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这戏班子就是之前祖母请来的荣喜班,还是说今儿个这出好戏,让父亲晕了头,只顾得上欣赏台上的穆桂英了?”
姜维宁的眉间紧紧蹙在一起,他怎么觉得今日姜妗话里有话,像是瞧见了方才院里的那一幕,还真是让他不觉一阵心虚,“行了行了,一天天哪来这么多话,前院里的人都还在,你还准备在这里废话?”
“父亲这么着急让我离开,莫不是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起来旁的,唐姑姑后背得伤才是要紧,怎么不见父亲像之前那般,心心念念天天守在西厢房。”
姜妗的话里带着几分笑意,想听听姜维宁会作何解释。闻言,难得在姜维宁面颊上瞧见一丝嫌弃,“行了,你不让我去枕书院里,竟还想要赶着我去别的地方,我看你……”姜妗并未作声,毫无波澜的眼眸盯住了姜维宁,“饶是如今我说出这番话,莫不是父亲就会去到母亲那里?”
姜维宁一愣,那倒是,一想到温枕书那副样子,他就实在是不愿过去,仔细想想,最近好像每次过去,都是为了唐若瑶的事情与她吵得不可开交。念及至此,姜维宁的目光瞥向了姜妗,每次都会被姜妗给碰到,句句话中带刺,就像是要将她活生生气死在原地一般!“父亲的心思我们无法左右,倒不如。”
姜妗说完,冲着姜维宁微微俯身行礼,径直去了前院。但姜妗的话却让姜维宁心头微动,他没有继续站在这里,反倒是转身朝着姜老夫人的院落走去。待到姜维宁迫不及待推门而入,才瞧见姜老夫人正扶额躺在踏上,闻言才缓缓睁开双眼,“前院的事情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