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竟是她的叹息。但姜妗心中所想之事,就算说出也无济于事,她索性眼珠一转,问起了旁的事情,“霍小公爷怎么想到大晚上过来的,白天不方便?”
霍叙白手中的杯子被他放下,双眸盯住了姜妗,但终究没有追问下去,“听闻二小姐已平安归来,特来看望。”
“是吗?”
姜妗的目光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间来回打量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霍叙白略显无奈的起身,“其实我今日过来并非为了单纯见你,而是母亲担心。”
闻言,姜妗当即正了脸色,“的确,我竟忘了与长公主解释。”
说话间,姜妗就从床上起身,匆匆往身上披了件衣服就准备出发,霍叙白将她拦下,一本正经将他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姜妗身上。带着体温的衣服顿时让姜妗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还有霍叙白替她系衣服带子时,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似乎都让姜妗浑身烧了起来。“还没好吗?”
在这种感觉下,姜妗只觉得时间流逝的太过缓慢,忍不住开口询问,下意识抬头,却措不及防和霍叙白认真的双眸撞在了一起。“就好了。”
霍叙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却更令她浑身僵硬,许久都不曾回过神。直到霍叙白手中的动作停下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握住姜妗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来到院中,霍叙白还不忘回眸,“你可准备好了?”
姜妗下意识应声,下一瞬霍叙白就将她拦腰抱起,耳畔的风声呼呼吹过。这种经历虽说并非第一次,但姜妗还是下意识握紧双手,不觉将霍叙白抱得更紧了些。霍叙白似乎很满意姜妗的反应,黑夜里依旧能察觉到他上扬的嘴角。待他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平南公爵府,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怎会这么短,他还没抱够,但再不愿放手,此刻也只能带着姜妗落在地上。姜妗双脚踏在地上,心中的提心吊胆才消失不见,整了整衣服,径直朝着后院走去。霍叙白紧随其后,二人很快来到长公主门前,屋里果然还亮着灯。“妗儿见过伯母。”
姜妗冲着长公主俯身行礼。听到院外的动静,长公主早已披上衣服起身,不待姜妗的礼行完,就扶着她坐在床畔,“你这孩子,和我还这般见外做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姜妗顿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一直以来长公主给予她的关心,都与温枕书别无二致,这种不求回报的爱,她总觉得受之有愧。“让伯母担心了。”
姜妗的眸中划过一抹愧疚,这些天她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姜言之的身上,全然忘了长公主。“你若是继续这般与我讲话,我现在就让叙白把你给送回去。”
长公主不愿见到姜妗愧疚,她能平安回来本是一件好事,怎么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闻言,姜妗才不觉扬起嘴角,“好,那我就不说了。”
她是不开口了,但长公主却故意板起了脸,“遇到这种事情,为何不来找我?当初你可是从我府中离开的,就算那些人有什么怀疑,也该来找我。”
“好端端的,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声毁成那般,那几日真是快气坏我了。”
长公主想起前几日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依旧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偏生那段时间她想要替姜妗做点什么,但霍叙白却一直在拦她,正想着,长公主干脆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根本不愿理会站在旁边的霍叙白。察觉到长公主目光的姜妗连连摆手,“伯母,此事怪不得他,是我告诉他,不愿将您也搅和进来。”
“就算是你说的,这个臭小子又怎么可以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长公主心里,早已把姜妗当做了自家孩子,哪里可能眼睁睁看着姜妗被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所伤。姜妗舔了舔嘴唇,眸中带着一丝歉意落在霍叙白身上,“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我姜府中事,妗儿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故而才没有想着要来惊动长公主。”
长公主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端倪,顿时将眸中笑意收敛了几分,随后问道:“姜府中事?”
“对。”
姜妗没有必要在长公主与霍叙白面前隐藏什么,将她这段时间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之前姜妗在姜府中的生活是怎样的霍叙白倒有所耳闻,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能这般狠心。待姜妗话音落下,霍叙白不觉握紧双手,在他的身上猛然间迸发出一股杀意。“这种事,怎能将长公主牵扯进来。”
姜妗本是不愿让二人插手,不曾想二人都只想替她讨回公道。但当着姜妗的面,长公主并没有多说什么,又与姜妗说了会话,“你呀,早些嫁过来就好了。”
姜妗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说到了这件事上,顿时脸颊红了半边,连目光都不好意思再落在霍叙白身上。“这段时间京城中可是有几家大家闺秀毛遂自荐。”
姜妗又想起前几日在大家口中,她配不上霍叙白这般的话语。“谁说的!我认准的儿媳可只你一人。”
长公主当即开口,带着威胁的视线投向霍叙白,“他以后若是敢欺负你,不用告知旁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闻言,姜妗嘴角的笑意更甚,她当然知道长公主会站在她这边,可这种话从长公主嘴里说出,终归还是不一样。霍叙白缓缓走来,“此事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长公主的眸中带着笑意,拉过姜妗的手放在掌心,“你放心,不管外面的那些人怎么说,你是什么人,我们才最清楚,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更不必因为他们的话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