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姜老夫人险些又被姜妗给气晕过去,没想到姜妗竟当场就把这句话还给她了,真不愧是她的好孙女。“妗儿,你怎么说话呢,老太太明显都不舒服了,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眼看着姜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忙将姜妗说了两句,就在姜老夫人以为温枕书还算有良心时,没想到温枕书下一句话当即气得她喉头一甜。“还不赶紧让开去请大夫来,难不成眼睁睁瞧着老太太出事你才甘心!”
明面上温枕书是在呵斥姜妗,但实际上姜老夫人的身体究竟如何,恐怕她心里很清楚,被温枕书这么一说,顿时让她黑了脸,恨不能立即起身将温枕书赶出去。幸好唐若瑶在旁边不断替姜老夫人顺着气,才能让姜老夫人没有真的当场晕过去。正当姜老夫人还想要继续让姜妗放弃旁的念头,但几人都听到了另一抹声音,“母亲,今儿个大家都到这里来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一声。”
周围的几人散开,赫然是姜钦径直走到温枕书身旁,这母子几人站在一处,与屋里其他几人格格不入。“原来是钦儿。”
在见到姜钦后,姜老夫人眸中的怒气才消减了几分,再怎么说,在姜老夫人心中,姜钦始终还是她姜府的骨肉,自然与姜妗不同。闻言,姜钦才上前两步,冲着姜老夫人俯身行礼,“孙儿见过祖母。”
或许是姜钦的态度让姜老夫人很满意,她眸中的怒气被尽数压了下去,正准备夸奖姜钦才是懂事,识大体之人,没想到姜钦同样也还有后面一句在等着她。“先前孙儿身上发生的事情,想必祖母已然知晓,不知祖母准备如何处理?”
姜钦还在院里时,就听到了屋里几人的话,有温枕书在他不能替姜妗开口,总能替自己说两句。姜老夫人顿时沉了脸色,她没想到姜钦专门过来,竟是为了又将这件事摊开了讲。自从上次她给了锦儿一些不痛不痒的教训后,还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毕竟姜言之的态度也很明显,锦儿俨然是翻不出什么风浪,又何必要旧事重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站在姜老夫人身侧的孟芷柔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姜言之还没有与锦儿和离,锦儿也就还算她家里的人,被姜钦这么明晃晃的揪出来重新说,着实令她感觉到脸上无光。见屋里几人都没有开口,姜钦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扬起嘴角,“祖母若是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就将此事交给孙儿来处理吧。”
话音落下,姜钦就准备扶着温枕书离开,但姜老夫人眉头一皱,还是将他拦了下来,“钦儿,都是一家人,你还要怎么处置?莫不是让锦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你才肯罢休。”
姜钦没想到姜老夫人会说出这种话,眉头一挑回眸迎上姜老夫人的目光,“依照祖母的意思,此事就这般不了了之。”
姜老夫人虽未曾应声,但满脸都是一副理所应当。姜妗冷笑出声,“这么说来,祖母可是认为,孙儿这苦,就白吃了。”
任由任何人经历了这种事,恐怕都不可能甘心把这件事咽下去,更何况姜钦一个大男人,险些在外面出了那种事情,竟还让姜老夫人轻描淡写的就要将此事翻篇。但对于姜钦的话,姜老夫人并未放在心上,轻飘飘扔了一句,“你这不是并未出什么事。”
这下不仅仅是姜钦冷笑出声了,连姜妗都没忍住捂住了嘴角,“依照祖母的意思,非要哥哥那日真出了什么事,才叫做出事了?”
“既然无事发生,都是自家人,哪怕不看在锦儿的面子,也要看在三夫人的面上,就暂且将此事翻篇吧。”
唐若瑶看热闹不嫌事大,三两句话就让孟芷柔不能置身事外。虽说孟芷柔恨不能立刻让姜言之和锦儿和离,但现在锦儿毕竟还是她的儿媳,她只能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但她却径直冲着温枕书点了点头。“大嫂,这件事,你怎么看。”
孟芷柔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姜妗和姜钦都在气头上,而唯一能让两人冷静下来的,只有温枕书。闻言,姜钦扶着温枕书的手微微用力,正想要让温枕书先离开时,温枕书却拍了拍姜钦带着几分紧张的手背。“我认为,钦儿说的对。”
温枕书同样清楚孟芷柔为何会找她,平日里她素来心软,否则也不可能会让孟芷柔几次三番拿捏住她定会松口。待她说完后,孟芷柔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温枕书会说出这种话,还没等她回过神,温枕书就笑盈盈的走到她面前,“若是出了这种事的人是言之,恐怕你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幕后之人吧。”
这句话瞬间就让孟芷柔回想起了锦儿究竟是怎么嫁到姜府的,当初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如今被温枕书翻出来说,意思就全然不同了。孟芷柔眸中划过一抹狠厉,当即扬起嘴角,“的确,但我家言之命不好,不像钦儿,还能好端端的回来。”
温枕书知晓孟芷柔还是在说姜钦身上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事,但难不成非要等到姜钦在酒楼里密会青楼女子的事情传开来,才能够给锦儿点教训吗?“钦儿能够安然无恙,并非钦儿命好,而是因为他能忍,还有妗儿足够机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妗儿找到那家酒楼时,锦儿还想要将妗儿拦在外面,试问哪位母亲能够眼睁睁看着儿子受到这种委屈。”
不得不说,温枕书的话是对的,孟芷柔不知能想出什么话去反驳她,索性扭头把目光放在了别处。随着温枕书话音落下,姜钦眸中也涌出几分感动,他很庆幸温枕书最终还是站在了他身前,“母亲就放心吧,我定会处理好此事。”
母子二人谁也没有理会屋里脸色黑得能滴水的几人,转身便离开了。等到脚步声消失不见,姜老夫人才一巴掌拍在桌上,“钦儿还小,他使性子就罢了,温枕书哪里还有半分身为姜府夫人的肚量?不过是一件小事,竟要任由姜钦去胡闹,难不成明日他想要我老婆子的命,温枕书也要这么由着他不成!”
孟芷柔当即轻抚着姜老夫人后背,低头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