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妗还没开口,温枕书就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
姜维宁察觉到姜妗带着杀意的目光,冷不丁打了个冷战,但见到姜妗被温枕书拦下,又不觉挺直了腰杆,“姜妗,你难道还想要和为父动手不成!”
“当然不是。”
既然温枕书将她拦下,姜妗也暂且压下了心头怒气。听到姜妗的回答,姜维宁面上顿时露出笑意,“想必你也不敢做什么,明日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事。”
姜维宁整了整衣服,才转身向外走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温枕书才拉着姜妗坐下,“妗儿,我知道你心里带着怒气,可如今钦儿若是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我们就还不能轻举妄动。”
姜妗没有想到,到头来温枕书还是为了他们,不忍心让姜妗眼睁睁被打,所以她挺身而出,不愿让姜钦的希望落空,所以她忍下了这口气。“好,我答应娘亲。”
姜妗毫不犹豫将此事应下,温枕书总算松了口气,她相信与姜妗间,不用再多说一些有的没的。见温枕书松了口气,姜妗的指尖不觉去碰了碰温枕书肿起来的脸颊,毫无防备的温枕书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又连忙跟了一句,“我没事的,过不了几日就会消下去。”
但姜妗怎会瞧不出温枕书不过是在强撑罢了,自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的药膏是妗儿自己调配的,可以快速消肿,娘亲先用着。”
温枕书将瓷瓶接了过去,“妗儿还真是好本事。”
安顿好温枕书后,姜妗就回到了院里,但回来的路上,姜妗眉间的褶皱却愈发深刻,姜维宁还真是拿温枕书当成了撒气袋,不管有什么气,通通都要先跑到温枕书院里一趟。原本姜妗还打算让远黛安分几日,没想到姜维宁这般迫不及待,那她也只好让他得偿所愿了。次日清晨,温枕书将姜妗留下的膏药用了两次后,脸颊上的指印已减轻了不少,但仔细瞧去,还是能察觉到不对劲,温枕书故意用胭脂大概遮掩了过去。但当温枕书来到姜老夫人院中,却根本没有见到姜老夫人。“老夫人身子不适,特意吩咐了谁都不见。”
院外的嬷嬷将温枕书拦下,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我就是知晓老太太身子不适,才会过来的。”
温枕书本以为姜维宁去找她的事情,姜老夫人总会知晓,不想事情会是这样。“大夫人留步,莫要为难老奴。”
嬷嬷将准备强行进去的温枕书拦下,不管她怎么说,嬷嬷就是不让她进去,无奈温枕书只好等在院外。嬷嬷见状,冲着温枕书俯身行礼后就退回到了屋里,温枕书还以为嬷嬷这是替她禀报去了,没想到嬷嬷进去后,却许久都没有再出来。温枕书心里想的是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索性就站在,姜老夫人无论做什么,总不可能一直不见客。让温枕书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等了一上午,姜老夫人的院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让她险些支撑不住。正当温枕书快要倒在地上时,身后有一双手将她扶起,太阳穴上就多了几分清凉之感,让她清醒了不少。“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妗听萤烛提起好像在姜老夫人院外见到了温枕书,许久都不曾离去,姜妗立刻就跑了过来,不想见到的正是温枕书快要晕倒的画面,令她不觉怒火中烧。“没什么,我就是想着过来瞧瞧老太太,不想老太太正在休息,让我稍候片刻。”
温枕书并没有与姜妗言明,她其实是从清晨等到了这会。哪怕她不说,姜妗又怎么可能会瞧不出,温枕书浑身的汗,以及苍白的脸色足够说明一切,“那祖母可醒了?”
话音落下,姜妗便将视线投向了紧闭的房门上,她就不信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姜老夫人都没有醒来,亦或是姜妗连她是否身子不适都带着怀疑。既然院外无人看守,姜妗的话也无人应声,姜妗干脆大踏步进去了,与上次一样,径直推开了房门。屋里几人显然还带着慌乱,尤其是姜老夫人,方才的她定是盯紧了院外的一切,突然被姜妗推门闯了进来,才急急忙忙躺回到床上,那红润的脸色压根不像是生病之人。还没等到姜老夫人开口,姜妗就俯身行礼,“妗儿见过祖母,祖母既然醒了,那母亲应也能进来了吧。”
姜老夫人一愣,但现在她好像也不能紧闭双眼假装休息了,只好沉了脸色咳嗽两声。“母亲,进来吧,祖母刚醒,嬷嬷正准备去告诉您呢。”
姜妗倒是并未戳穿姜老夫人的假话,只冲着院外的温枕书招了招手。“儿媳见过老太太。”
温枕书的身子比之前已好了不少,强撑着进到了屋里。“你们母女二人可何事?”
姜老夫人连看都懒得看这二人一眼,敛下眼眸只想尽快将这两人给打发走。温枕书还觉得有几分头晕,只能扶了姜妗一把,却还没忘记来此的目的,“儿媳听闻老太太身子不适,特来看望。”
这时姜老夫人才抬起眼皮撇了她一眼,“你可真是有心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事。”
温枕书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老太太不必太过担心,我知道您肯定担心钦儿的安危,但钦儿毕竟是姜家儿郎,绝对不会被这点挫折打败,还是老太太的身体重要。”
温枕书将姜老夫人对于姜钦的阻挠说成了对姜钦的关心,这也是温枕书一贯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想着能够让姜老夫人心情好一些,或许就能不再阻拦姜钦离开。谁知姜老夫人在她话音落下后,猛然间抬眼,“你的意思是,我不愿让钦儿离开。”
“儿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温枕书没想到没能让姜老夫人心情变好,怎么好像反倒才挑起了她心中怒火,顿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阵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蹲在了地上。见状,头顶却传来了姜老夫人的冷哼,“别以为什么事你都可以学,锦儿肚子里有姜府的骨肉,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臊的慌!”
姜老夫人还觉得不够解气,干脆坐起身,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指尖在脸颊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