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姜妗喊出这话的缘故,孟芷柔离开的脚步果真在这时一个踉跄,但还是强撑着和姜素声离开了这里。耳畔终于安静下来,姜妗松了口气,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继续往回走去。但到了夜里,孟芷柔却再次找上门来,原来姜素声回去洗过澡后,身上瘙痒的确减轻了几分,可身上被挠出来的伤疤却十分明显,孟芷柔觉得这一切都是姜妗搞的鬼,便来替姜素声讨个公道。“素声变成这样,你必须负责。”
孟芷柔恨不能这些伤疤尽数出现在姜妗身上,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三婶这话从何说起?”
姜妗本就是故意的,又怎么可能会给她们什么说法,真是可笑。孟芷柔干脆将白天剩下的纸包拿了出来,“东西是不是你的,你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东西的确是我的,但我从来没有让素声妹妹把它打开,甚至我还出言阻止了,但素声妹妹坚持,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姜妗无奈一声叹息,这话倒是不错。“可你也不能……”孟芷柔本还想要让姜妗拿出什么祛疤膏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姜妗根本不愿意承认此事。但孟芷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推门而入,是姜维宁院里的侍卫,“老爷让小姐过去一趟。”
孟芷柔盯着门外的侍卫,以为这是姜维宁派来问罪的,当即冷笑出声,“就是她,你们赶紧把她带走。”
谁知下一秒侍卫却冲着姜妗俯身行礼,这架势哪里像是要来找姜妗兴师问罪的,分明是来请姜妗过去一趟。“这是什么情况?”
孟芷柔下意识脱口而出,姜妗却冲她扬起嘴角,在她的注视下扭头跟着侍卫离开了这里。直到院里只剩下了她一人,孟芷柔才顿时冷笑一声,从这里离开了。姜妗来到姜维宁院中,还没有开口,姜维宁立刻就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妗儿,快,快来。”
听出姜维宁话里的欣喜,姜妗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父亲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了,免得被有心人误会。”
今儿个孟芷柔和姜素声就巴不得她出事,虽然姜妗猜出姜维宁为什么会将她带来,但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率先说出口的。“妗儿,我知道你会一点医术对不对,我现在浑身难受,你帮我随便弄点药膏行不行。”
姜维宁实在是没了办法,他现在没功夫去纠结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浑身难受不已早就让他丢了理智。姜妗并没有立刻把事情答应下来,这时才缓缓走到姜维宁面前,“父亲现在想起我来了?真是不瞒父亲说,今日祖母和三婶都觉得事情是我做的,我要是再拿出膏药来缓解了父亲的病症,岂不是证实了事情就是我干的。”
“不会的!”
姜维宁听出姜妗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姜妗手中有可以缓解的药膏,他无暇顾及其他,从床上坐起后,就当即握住了姜妗的手,示意姜妗低头瞧瞧他手背上的伤。“这些地方,全部都只剩下了痒,但却根本不敢挠,不然就是皮开肉绽,妗儿,你救救我,算我求求你了。”
姜维宁根本不敢松手,他生怕姜妗不管他。“父亲空口白牙这么一说,我可不敢随意相信,若是父亲能够将大家都喊来,当众宣布此事与妗儿无关,妗儿就可以试试。”
好不容易听到姜妗松口,姜维宁才不管旁的,立刻就把姜妗的要求答应了下来,又吩咐下人赶紧去把姜老夫人喊来。没过多久,姜维宁院里倒是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姜老夫人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脚步匆匆还以为姜维宁出了什么大事,谁知道刚一进门就见到了姜妗,当即拧紧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老夫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还心存怨恨,尤其是现在见到姜妗,更是一口怒火憋在胸口,说出口的话里带着不悦。“这个就要问父亲了。”
姜妗并不打算解释,本就是姜维宁将她叫来的,解释这样的话,也就由不得她来说。“母亲,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这东西太过痛苦了,妗儿能有办法帮我缓解,母亲,我让妗儿过来的。”
就这么一时半会的功夫,姜维宁的手就控制不住的放在了伤口上面,动作之间,满是血肉模糊。姜老夫人上次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过这副场景,此刻又瞥了眼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姜妗,最后也只能松口,“罢了,你去瞧瞧吧。”
但姜妗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弹,因为她还没有听到姜维宁承诺她的事情。“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姜老夫人本以为她能松口,姜妗定会感恩戴德,却忘了在姜妗心里,姜维宁本就没有什么份量。姜维宁本来还松了口气,但等了很久都没有能够等到姜妗过来,顿时瞪大了双眼,见到姜妗的目光后,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母亲,妗儿拿出可以缓解的药膏,也不能将我中毒之事怪罪在妗儿头上。”
“为何?”
姜老夫人对于姜妗本就不悦,没想到姜维宁还站在了姜妗那边,真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姜维宁还想要解释,但手背上的疼痛却压根让他没有办法开口。见到姜维宁这副痛苦的样子,姜老夫人终究没有狠下心,最后只能冲姜妗挥了挥手,“行,我知道了。”
得了姜老夫人的应声,姜妗才将指尖搭在了姜维宁的腰间,片刻后不觉拧紧眉头,许久才松开手。瞧着姜妗的表情变化,姜维宁和姜老夫人的目光都染上了几分担忧,“我这该不会是没救了吧……”姜维宁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姜妗将手收了回去,目光在姜维宁和姜老夫人之间转了几圈,“父亲的情况可能不太好,我可以试试,但我也不一定能真正保证做出解药。”
“自然,这又并非是妗儿下的毒,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制作出解药来。”
姜维宁自然清楚姜妗的担忧在何处,连声应承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维宁和姜老夫人待在一处,姜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屋里了,俯身行礼后,就转过身大踏步离开了。屋里二人没人拦着姜妗,很快院里就没了动静,姜老夫人眉间微皱,不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