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为了讨她欢心,他使劲无数追求她的手段,即便她无动于衷,即便令她生厌……为了引她注意,他甚至将家族无法篡改的集团名称改为“伊安”,为此他差点与父母断绝关系……为了她能幸福,明知道她近在咫尺,他还是学着不去打扰她,他在无尽的夜中为自己感到失落……为了她……为了她……可是,这些年,他究竟得到了什么?除了那种几近窒息的心痛,便是这种永远无法触摸的距离……真的,这些都无所谓,他愿意默默守护着她,可,如今的她却是让他看着她一步步没入死亡,一次次毫无灵魂地对这他笑……抱歉,他做不到……蓦地,在安聆还未对乔伊的言辞做任何反应之际,乔伊已经移至床畔,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地俯身……冰冷狂肆的唇瓣在那一刻印覆上她的,他奋力地嘶磨着,啃咬着、伴带着他隐忍的怒气,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仿佛一个世纪之久,他终于放开她,而她的嘴角却被他狠狠地咬破了皮,鲜艳血红的鲜血自她的唇瓣流淌至唇角,她瞪大眸子望着他,水雾在这一刻迷蒙了视线……“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女人!”
抛下这句话后,乔伊冷漠地转身,森冷刚毅的脸庞再也不似从前的温柔,他离去时的高大背影透露却是无尽的凄清与孤寂……鲜血最终渗进她的嘴里,很腥,也很痛……—————————————————————————————————————————————————或许是彼此心中有了芥蒂,连续两日乔伊都没有在医院出现,直至第三日,安聆独自向医院办了出院手续。在临出院的前一刻,医生主动找上了安聆。看着医生凝重的面孔,坐在医生对面的安聆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疑惑道,“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直至与乔伊对话……她有询问过医生自己的病情,然而,医生却让她出院前再与他谈。年轻男医生手里拿着一份病例,他扶了扶眼镜,抬眸望了一眼安聆,表情深沉道,“安小姐,如果没有诊断错,近日您的下体时常出现疼痛的情况……只是疼痛并不严重,所以您没有慎重处理。”
医生说得没错,事实上,早在一个星期前,安聆便时常感觉到下体隐隐作痛,而且下体有少量出血,但是,当时她服用过避孕药,众所周之,避孕药对生理期会有影响,而她一心以为这是服用避孕药的正常反应。安聆沉默地颔了颔首。“安小姐,相信你上次做流产手术时,妇科医生就该告之过您……您的输卵管天生狭窄,怀孕的几率并不高,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还要选择做流产手术……”医生皱起眉头望着安聆。然而,安聆却是一脸懵懂与疑惑的瞪大眸子,“医生,我没听明白……”医生以为安聆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安小姐,您有天生的难孕症即输卵管狭窄,因此,你能怀孕并不容易,作为医生,我不理解您为什么要选择不要孩子?而,选择流产手术后,您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导致您下体诱发了炎症,这亦是您近日为什么会感觉到下体疼痛的原因……”医生不禁叹了口气。这一次,安聆呆愣地望着医生,脸色瞬间刷白,不敢置信地摇了摇首,“医生,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这么些年,她的身体并无任何异常……“这种难孕症的确比较难发现,但是,当您做流产手术时,您的手术医生就该告之过您的状况……”医生平静陈述。安聆倏然摇首,眼眸霎时闪过一丝惊恐,“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季予漠带她上医院时,是季予漠在与医生谈,当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其他……为什么季予漠没有告诉她?“安小姐,您的炎症可以配合药物治疗慢慢治愈,但,您下体的炎症却引发了输软管堵塞……”这点亦是医生这几日对安聆的病情绝口不提的原因,毕竟,任何女人都无法承受此刻的遭遇。安聆开始有些明白医生之所以难以理解的原因,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那么,我……”她不敢去证实,牙齿碰撞着唇瓣瑟瑟发抖……“安小姐,由输软管引起的不孕并不是不治之症,全国亦有许多治愈的例子,我们医院……”医生开始口若悬河地展示他所在医院对于不孕不育的治疗优势,然而,这一刻,安聆的眼眸却已通红,泪雾瞬间蒙蔽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关上门后,她手中拎着的包包瞬间落地……沿着厚重的门板,她羸弱的身子重重地滑落在地。身子蜷缩成一团,她将首埋入膝中,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紧自己……这一刹那,眼泪肆无忌惮、无法抑制地涌上眼眶,她开始失声抽泣……心,仿佛被人撕裂了再掏空,那种痛不似以往的钻心疼痛,而是难以形容的生不如死……她的脑子不断重复的是医生强调的“不孕”,是的,她再也不能拥有宝宝了……自她失去了这辈子唯一拥有的宝宝后,她这辈子便注定不能再做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季予漠能够在得知这件事时无动于衷?就算那不是他本来想要的孩子,就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然地帮她做了选择?季予漠……她好恨……这是她一无所有以后,第一次如此强烈地痛恨一个人,而那种痛却又带着撕心裂肺的凌迟感,令她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自己即将没入死亡……没人知道,她曾经是那么的在乎他,她将他当作她的“天”,她甚至幻想过宝宝健康成长的画面……即使在清楚他对她只存在利用之后,她依然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因为那是她的宝宝,无论如何,她都爱自己的孩子……天知道,在失去孩子的那几日,她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感受着疼痛,她在梦中无数次对宝宝述说着对不起,她一直以为是上天安排她和宝宝母子无缘……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没用,她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她坚信,总有一天她的宝宝会再来回的……可是,上天却在那个时候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的宝宝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时,安聆心底的痛楚奋涌至喉咙,令她再也无法哭出声,只能任由眼泪肆意下落…………良久,良久……她拾起地上的手袋,眼神呆滞地站起身。坐在床沿,她拿出手机给一个曾经反复删除却发现早已记录在心底的手机号码发去一条简讯——我想见你!晚上十点,我在你我定情的那片海滩等你,一定要来,否则你会后悔!发完简讯后,她拉开床头柜上的一个抽屉……手指颤抖地自一个精致的盒中取出一条手链,手链上有明显衔接过的痕迹,曾经断裂的过的亮坠手链再也不似从前的精致华美,她轻轻将它戴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