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与江昭昭说着话,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姜明澜。还是桂嬷嬷注意到,呼喊了一声:“哎呀,三少爷来了!”
林氏这才察觉到抬起了脸,“澜儿,快过来坐,桂嬷嬷,添一副碗筷。”
“是。”
桂嬷嬷应了一声,去拿碗筷。姜明澜走过去,心里感到不舒服,沉沉道:“儿子给娘请安。”
三人坐在一起用早膳,姜明澜沉默不语,默默扒着碗里的粥。“怎么了?”
林氏察觉到他跟平时不一样,担忧问道。“没什么。”
姜明澜的内心有芥蒂,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倒是显得他有些小气了。用完早膳,他准备回房。林氏喊住了他,“一会儿成衣铺的师傅要来,丈量一下你的身段,给你做几套新衣裳。”
姜明澜的心思一动,果然母亲是疼他的,唯有母亲才会对他细致体贴。“怎么突然要做新衣裳了?还没到换衣的季节呢。”
林氏温声道:“是要给昭昭做衣裳的,昭昭刚来京城,原本穿着的衣裳都洗的发白了,所以想着做几套新衣裳。”
“顺带着也给你做几件。”
姜明澜的身形僵了僵,原本以为母亲是想着他,特地要给他做衣裳的呢,没想到是顺带的。江昭昭揉捏着衣角,一副羞愧的样子,“夫人,昭昭不用新衣裳的……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傻孩子,还提什么银子。”
成衣铺来人,绣娘给江昭昭量身段。姜明澜则是到隔壁间,由店小二来给丈量身段。他张开双臂,任由店小二丈量,听见隔壁传来声音,林氏笑着道:“看着你就像看到宁宁一样,身段也是一样的……”姜明澜握了握拳头,眼神沉了下来。怎么可能一样呢,姐姐是姐姐,不管是谁都替代不了姐姐。但是娘好像愈发待江昭昭好了,江昭昭的到来,顶替了姐姐的位置,他的心里隐隐感到不舒服。等量完后,回到了屋子。林氏看着布料,道:“这个怎样?色泽鲜艳,适合小姑娘。”
“很好看。”
江昭昭笑着微微点头。两人在商议用什么布料制衣裳好,在旁边看着,她们仿佛像是母女一样。姜明澜故意咳嗽了一声。林氏抬脸道:“澜儿你也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布料,适合做男子衣裳的料子都在那边。”
说完,继续给江昭昭选布料。姜明澜感觉受到了冷待,他并非是小气之人,只是觉得娘对江昭昭有些好过头了。“娘您看着选就行,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停留,转身离开。江昭昭抬起了脸,看着姜明澜离去的身影,目光顿了顿,眼底深处闪过晦暗之色。……夜里。姜明澜出去与好友们喝完酒回来,回到院子,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黑影在鬼鬼祟祟走动。他的脸色一冷,大喝道:“是谁!”
仔细一看是柔弱的女子身影,是江昭昭站在院门口。姜明澜不由得眉头一皱,“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半夜的站在他的院门口做什么。江昭昭脸色苍白,柔声道:“三少爷,我在找东西,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找许久都没有找到……我以为会在这里呢……”“找东西?”
姜明澜皱皱眉,走过去。走近过去的时候微风徐徐吹来,闻到了一股异香,闻到这股香味他下意识感觉不喜,有种反胃的感觉。他强压下不适,表面上没有做出任何神色,道:“为何不让下人帮你一起找?”
“我、我不想麻烦别人……”江昭昭低下头,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已经给侯府添很多麻烦了,不想再麻烦别人。”
“少爷天色晚了,您快些回去吧,我在这附近找找……”说完,在地上寻找着东西。在夜色中她的身影显得尤为柔弱。不知道为什么,姜明澜愣怔了一下,心里升腾起古怪的感觉,想要倾尽全力帮面前的女子。不过这股感觉转瞬即逝,很快消散,恢复如常。他皱皱眉道:“你自己找的话要找到什么时候?说吧,你在找什么东西。”
江昭昭身形一顿,抿了抿唇,道:“是玉佩。那是祖父留给我的玉佩,是这世上亲人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尤为可怜,抬起脸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道:“三少爷,您要帮我找吗?”
姜明澜的内心毫无波澜,淡声道:“玉佩那么小的东西,仅凭我们两个人怎么找。”
“来人啊!”
他大喝了一声。院内灯火点亮起来,小厮听到呼喊声立刻跑了出来。“三少爷,您回来了!”
姜明澜冷冷道:“她的玉佩掉了,去把所有人喊起来,帮忙找玉佩。”
小厮身形僵了僵,这大半夜的,要把所有人喊起来找玉佩?江昭昭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还以为三少爷会陪着她一起找玉佩,没想到直接把所有人喊起来了。小厮看向江昭昭,眼神有些幽怨,表面虽然什么都不说,不过内心是不满的。江昭昭望向一个地方,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道:“找到了!”
玉佩掉落在不远处。她立刻走过去捡了起来,“三少爷,我找到玉佩了。”
姜明澜皱了皱眉,淡声道:“找到了就好,行了,不用去喊人了,去歇着吧。”
“是,少爷!”
小厮松了一口气,幸好江姑娘找到玉佩了,不然不知道要折腾多少人呢。姜明澜转身进了院子。当跨进院子,旁人看不到他的脸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又不傻,侯府这么大,怎么江昭昭的玉佩恰巧掉落在他的院子前?仿佛是在找借口,有意等他回来一样。当他要叫醒所有人一同找玉佩的时候,江昭昭恰巧又找到了。若说这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巧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带着偏见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个江昭昭很不对劲儿。江昭昭独自一人回屋子,她手中攥紧了玉佩,皱着眉头,眼中有着一丝不解,仿佛像是遇到了疑惑的事情。“为何对他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