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很快过去,三人又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游览工厂。 钟茶感觉到,越是往工厂的深处走去,岩元素的气息就越是浓郁。 而在她旁边,钟离和胡托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钟离面色平静,“这些工人提取一次知识,能拿到多少摩拉?”
胡托尔回道,“一次约5~6万摩拉。”
“那他们一个月提取多少次?”
“这要看他们自己了,勤奋的,3,4天就能生产出罐装知识。 懒惰的一个月一瓶。”
“是么?”
胡托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可比他们去工作挣得多了,还是能快速获得的摩拉。 四体不勤,又没什么技能的,最适合做这种‘生产’了。”
钟离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胡老板的意思是,这些工人,都是懒惰的?”
胡托尔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如果他们勤奋的话,可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挣摩拉。”
钟离垂眸沉思,“胡老板,可否让我与这些工人闲聊片刻。”
胡托尔听他这样说,诡异地勾起嘴角。 他的语气,却是很为难的样子,“那可不行啊,钟离先生。 你知道他们一分钟,能给我挣多少摩拉吗? 哪怕耽误一分钟,我的损失也是很大的。”
钟茶向他投去古怪的目光,这男人又翻脸了? “哦?那胡老板要怎样才能同意?”
钟离金石一样的眼睛抬起,安静地注视着胡托尔。 胡托尔总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商人利益为重,又何必为了,他能猜中自己的心思而心虚呢? 在交易时,谁不会拿对方所需的,进行要挟? 只不过是态度好坏罢了。 想来,胡托尔开口说,“钟离先生,想来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明说了吧。 无论你要多少钱,哪怕这座工厂,我都可以给你。 但我想要,你所有关于矿石的知识。”
钟离眼神微眯,“所有?胡老板,你确定?”
胡托尔肯定地说,“是的。”
“不出我所料的话,罐装知识少量使用,对身体伤害不大。 但大量使用,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很严重的影响吧?”
“实不相瞒,我作为生产罐装知识的人,对它的副作用,自然是很了解的。 所以,我从来没有使用过罐装知识。”
“嗯,既然胡老板已经决定了的话,我也没有异议。 就按胡老板所说的‘交易’吧。”
听钟离不仅没有反对,甚至是同意得很干脆。 钟茶扯了一下他后面的长发,然后在他的耳边低语,“帝君,和那些工人对话,就要所有矿石的知识。 那个老板也太奸了!”
但她只觉得,胡托尔是奸商。 并不觉得,钟离这样做不值得。 他总是会用大量的摩拉,买下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但石头解开后,里面总是会出现价值连城的璞玉。 不然魈怎么会说:帝君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钟离瞥了她一眼。 无需他多言,钟茶也知道,那一眼的意思是——无妨。 “钟离先生,那就按照璃月的规则,我们立个【契约】吧!”
胡托尔语气迫切。 “嗯。”
钟离点点头。 二人便在纸上立下【契约】。 胡托尔甚至找来了留影机,拍下钟离签名字的模样。 他似乎非常怕钟离反悔。 钟茶看他那谨慎的样子,暗自哑笑。 就是整个璃月都背弃【契约】,帝君也会是坚守【契约】的那一个。 当然,钟离就是帝君这件事,可是不能让胡托尔知道的。 【契约】既成,胡托尔放下了警惕。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心情很好。 然而他打量钟离的目光,却让钟茶心生不喜。 因为,那是打量‘货物’的目光。 居然把帝君当‘货物’了,岂有此理! 若不是碍着帝君在这,她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敢对帝君不敬的家伙。 钟茶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想法,已经和神的眷属濒临接近了。 在胡托尔的带领下,钟离敲开一个工人的门。 工人疑惑地看着这些人,“胡老板,怎么了?”
他的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眼皮耷拉着,仿佛很久都没睡了一样。 钟离走上前,三言两语便让工人,愿意将他的身世全盘脱出。 听得钟茶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有些震惊,这里也有这般苦命人? 工人名叫格温,来自枫丹,自幼父母双亡,和妹妹相依为命。 他们寄宿在舅舅家,但舅舅把兄妹二人当成免费劳力。 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进行大量劳作。 于是,瘦弱的妹妹病倒了,被舅舅丢在院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格温逃出舅舅家,带着妹妹前去寻求救助,却被那里的人遣送回舅舅的家里。 而他因此遭遇了毒打,妹妹也再度被关到院子。 舅舅为了不影响到自己【正义】的声名,对格温的管制,变得极其严厉,几乎不让他出门。 但他依旧是找到了机会,带着妹妹连夜出逃。 他们尚未成年,需要家长才能购买船票。 所以格温抱着妹妹躲在船舱。 无论船只开到哪里,只要能让他们离开就好。 他们随着船,来到全然陌生的国度——璃月。 他应该在这个繁荣的城市,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还有妹妹。 但他的年岁不足,没有店家愿意招揽他。 “只有胡老板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这样下去,塞尔薇的病就有救了。”
格温的语气有气无力,然而他提到‘塞尔薇’时,眼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嗯,塞尔薇一定会好的。”
钟离金石一样的眼睛里,满是看不透的情绪。 然而钟茶却感觉到,他身上的岩元素有那么一瞬,是缭乱的。 而她同样望向格温。 他满脸是疲态,是为了家人吧? 然而这类的事情,她见得太多。 此时却是下意识地无力。 之后,钟离走遍了工厂。 有些工人,抹着眼泪诉说着自己悲惨的上半生。 然而,有人抗拒说起自己的过去。 有人谩骂钟离‘管得太多’。 可在那双金珀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终究是一一说来。 工人们大部分是各有各的不幸与艰难。 有人是被合作伙伴欺骗,上了璃月的【违背契约榜单】,从此找不到工作。 有人偷渡而来,却没有身份,为璃月的【契约】,压下筹码。 他们的共同点,便是缺少摩拉。 可他们却因为身份原因,在璃月找不到工作。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胡托尔所说的‘四体不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