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鞭、第三鞭砸下来。旁边的董有林傻眼了,他怕娘真的把人打出毛病,帮助弟妹躲闪,钳制住飞舞的马鞭。杨秋花喉咙里挤着一丝刺耳的凄厉:“婆婆你不能打死我,会下大狱!”
李英兰却不为所动:冷声讥讽:“我打你两巴掌,你就说我下死手,既然凭白担上虚名,我何不直接坐实?好叫你没有遗憾?!”
她锐利的视线如鹰在黑夜里洞悉万物的眼睛,仿佛可以让盯上的猎物随时消失。这样发怒的婆婆,从逃荒以后再也没见过,杨秋花真的不敢再放肆。董有林在旁边使劲给弟妹使眼色,让她求饶求和,杨秋花也晓得自己不能逞一时之勇,她信婆婆刚才是真想打死她,当即态度一软。“婆婆,儿媳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害怕得说错了话。”
“您打我吧,您有气没撒出来,尽管用鞭子打我!”
说罢,她主动拾起桌案上的鞭子,双手呈上,高高举起,一副任由婆婆发落的样子。态度陡然转变,李英兰身形一顿,好一个以退为进,无论是不是有意而为,她觉得这位儿媳是个心眼多,心计深的人。若此时自己真的顺水推舟,接过马鞭继续责罚,指不定事后她在外头要如何向乡亲们诉苦,说她这个婆婆不顾她求饶打她,只为泄愤。李英兰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杨秋花,你要想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就给我夹紧尾巴,好好做人,否则我!”
马鞭被董有林夺下来,她随即扬起手。杨秋花害怕又有耳光落下,哆哆嗦嗦的,紧闭双眸朝后躲,结果迟迟没有等来巴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停在半空中的巴掌。这一次巴掌落下来了,不是打在脸上,而是肩头。李英兰捏摁着女子的削肩,锁骨上雪白的肌肤,隔着衣裳被她用力掐出凹陷。“杨秋花你再敢犯错,就别怪我无情!”
“想要攒钱,就去靠自己本事挣,你娘千辛万苦培养你一手的好绣技,该不是为了让你在家睡懒觉享清福?!”
“是,婆婆的教训,媳妇记住了!”
看杨氏小心小意的样子,李英兰挑挑眉,言尽于此,杨氏该知晓,再犯就是撵出家门。烦躁地挥手,李英兰打发杨氏滚回去梳洗:“这身狼狈的样子,想留给谁看?”
杨秋花如蒙大释,她今日在家人面前丢尽颜面,以后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脸色煞白,忍着腿上火辣辣的疼,跑回屋子捂脸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