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提出几个口感喜好的问题,掌柜的依依作答之后,李英兰安排荷花宴的想法也有了眉目。现在写的十二道菜品,还需要再调整,特别是用料上还要更加精细,品质出众才行。不然怎么对得起400两一席的荷花宴?李英兰微笑着把食客登记手册收起来,看珍宝阁掌柜的还没有走,她讶异的问:“您有事儿?”
珍宝阁作为临安府城最大的收藏品聚集地,每天的活儿、客人可不少,掌柜的耐着性子不走,除非有事,她想不出别的解释。掌柜的欣赏的看了一眼李英兰:“李大姐,不瞒你说,老夫今日失态了,但是现在老夫又没有那么惭愧。”
“此话怎讲?”
李英兰现在可不想闲聊,她要忙着备菜,但见掌柜的不动如山,她还是给了个台阶,让他把话说完。“李大姐你这个竞拍的方法极好,您是从哪里学来的?能详细给我说说嘛?”
李英兰直言不讳:“是我自己瞎琢磨的。”
以后她再有许多超前于时代的做法问世,不能总是用听说、长辈说等言论规避唐塞,必须先在别人心里树立形象,让他们习惯。珍宝阁掌柜听罢大喜:“能不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将竞拍的方法分享给我们珍宝阁。”
“不瞒您说,刚才在举牌的时候,老夫胆战心惊,感觉一身血气都被激发了,老夫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胜负欲。”
“我想,您要是愿意,我们珍宝阁愿意出钱,买下这个竞拍办法。”
“不愿意!”
李英兰不假思索,一口回绝。她想对方给多少两都不想听:“方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脑力成果,初衷就是服务自家,出售竞拍办法绝对不考虑。”
“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珍宝阁掌柜着急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李英兰。“无论您开多少价格,我们珍宝阁都出得起。”
掌柜的试图从李英兰严肃的神色中寻找一丝松动。“商量的余地?”
李英兰事先没有想法,她的竞拍办法会被相中,按理说这套销售理论很合适珍宝阁,就类似后世的古董拍卖会一样。珍宝阁说穿了就是有一堆品质不凡的收藏,每天摆在高阁中等着客人上门。自己的竞拍会刺激了掌柜的神经,这个行商数十载的老年人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捕抓到了属于他们的商机。生意上门了,李英兰没道理推辞,她脑子转了转,就给出折中的答案。“唔……当然有商量的余地,不是买给你,我的最低要求是,给你们竞拍流程和规则的使用权!”
“意思就是整个临安,只有我授权的商户,才可以使用竞拍规则。”
珍宝阁掌柜大喜过望:“只给我们一家吗?”
李英兰思量一下,感觉控制住拍卖会的泛滥,也很有必要,这种形式多了,效果会大打折扣。“可以,我们要立定契约。”
“行行行。”
珍宝阁掌柜的满口答应。“我身上银两不足,待东家来赴宴时,您和东家签订契约,我先回去禀明此事。”
珍宝阁掌柜是条老狐狸,他已经看中拍卖会其中的商机,自然会被东家分析其中利害关系。他是完全笃定,无论最后定价有多高,东家都会同意买下这个办法。终于总走了珍宝阁掌柜,李英兰抽身回火房,一个竞拍规则到底值多少钱,她没有概念。无暇细想,现在她应该做好眼前的事情,比如说修改拟定菜单。“老大媳妇啊,咱这一桌值四百两。”
李英兰如平常陈诉的语气说完。方桂香今天一直在火房埋头苦干,清洗食材,加工食材,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即差点背过气去,重复询问:“四百两?”
“完全超出预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方桂香每次一慌神,都会说婆婆,该怎么办?李英兰讶然,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西游记沙和尚的常用语,师傅被妖怪抓走了!方桂香和沙和尚有异曲同工,令人忍俊不禁。方桂香在李英兰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个喜剧人的形象。“你再买些食材回来,要上好的鱼虾海鲜。”
临安靠近北边,与沿海城市不同,鲜活的海鲜和鱼虾之流,如南方水果一般,价值昂贵。别人四百两,眼皮不眨的交了,方桂香只是事情的严重性,若做的太简朴,有怠慢顾客之嫌。她提着竹篮出去,李英兰迅速返回空间,掏出食谱书籍,从中翻找几样大菜。然后把空间储存的水果冻干藕粉等物拿出来。按照修改过的菜品开工,她先揉面做三彩小笼包,白绿红三色外皮,捏出一个模型,看似如荷,实则无荷。紧接着配制油炸黄金虾球的面衣,淀粉、面粉、面包糠、辣椒面、胡椒粉、姜粉、蒜粉。七七八八的粉混合在一起,只要处理好虾线,包上一点肉末,裹上蛋液就知道下锅炸制。还有比较麻烦的是她临时加的一道荷叶烤鱼。使用清新的香草料,用荷叶把鱼包裹上火烤制,她空间里面香茅草、柠檬叶、九层塔、香兰叶、南姜等植物齐上阵。她刚把香料配齐清洗干净,方桂香赶回来了,她还买到了兰花蟹。李英兰立即决定,将蟹肉挑出来做包子内陷。两个人分工合作,面点、切配、凉菜、汤粥全是方桂香忙。李英兰负责考验火候的菜品,比如烤鱼、油炸虾球、爆炒等。今日的预订食客上门,他们预订的菜品直接端上桌,李英兰还用莲叶茶招待,等送走人,又紧锣密鼓的收拾桌面翻台。等到真正夜幕降临,珍宝阁东家带朋友来了。他们已经看过在外张贴的菜单,和实际呈上来的菜单有不小出入。李英兰认真的解释:“您愿意消费400两,民妇定然会制作更符合价值的菜品呈上,今日菜品一共有15道。”
谁不喜欢被人重视,被人认真对待?珍宝阁东家很开心,觉得400两吃的不是饭,是脸面。满意的点头,准备饭后和老大娘商量签约竞拍规则使用的事情。15道菜品悉数上齐,包含了“海陆空”三类荤菜,最后端上两款饮品,一扎鲜榨冰镇西瓜汁,一扎柠檬冰红茶,专给他们解腻。等人真正吃饱了,又端上香茗,茶叶特殊之处,在于李英兰把绿茶塞进荷花花苞里面,让它过夜充分吸收天然荷香。有头有尾的结束一餐,不枉她取名荷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