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兰和大家寒暄一番,看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牵着缰绳驾车离开。到家董佳音已经回来,跟着她一起练习健身气功。她不清楚这套功法的名称,但老祖宗在健身上的遗留智慧,无非就是《太极》、《五禽戏》、《八段锦》之类的。她所练当然就是其中之一。安安静静的整两刻钟,岑婶来叫开饭。今天是岑婶的手艺,白薇被佳音拉着一起练习健身气功,此时正害羞的手足无措。李英兰拍拍身边的座位,让她坐下来吃。“老二媳妇,嫁过来很少见你外出,顶多是在村子周围转悠,是不会赶车吗?”
白薇双手握着筷子,有点紧张:“会的,我不敢走远,怕婆婆需要我帮忙,也担心佳音回来了看不见我。”
“哦!没事,你不用天天闷在家里。”
李英兰听她如此说,立即给了一句话,白薇天天围着她们转不是事儿。李英兰拿起筷子,端碗吃饭。董佳音舀汤的手一顿,放下勺子认真说。“娘,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可以自己做很多事情。”
“娘,你想去玩就去吧,我也有朋友呀,我和菜花姐约好了,等她休息我们约好去摸螺蛳。”
白薇心里酸涩,她为了这声娘,可做了不少努力,现在每听一次都觉得满足。“我知道了。”
她到底,还是小心翼翼,不敢以娘自居。岑婶擅长炖菜,例如肉末蒸芙蓉蛋,清蒸鱼之流,她做的热炒会把菜炒得死气沉沉,吃起来没有蔬菜的清爽,肉也柴了,切太大块嚼不动。李英兰将就吃一点,觉得其他人的饭菜,实在是有点难入口,当然也有她挑剔的缘故。在农村有的吃就不错了,能吃饱就行,谁还管好不好吃。李英兰没说话,提前放下筷子。她想念空间的泡面,因为空间的资源除了能耕种的,其他不能弥补,所以泡面之类的塑料包装食品,都是吃一口少一口。除了最开始为了果腹,大快朵颐,现在就留着解馋。她怕一口气吃完,以后的漫长岁月,再也吃不到这等平价美味了。下了饭桌,回小院插好门,来到空间煮一包老师傅藤椒泡面,有人不喜欢这口,她吃着就挺好。卧一枚鸡蛋,煮开了一口一口放嘴里吸。吃饱了把碗洗干净,她才反应过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回空间的次数变少,更鲜少常留。看着空余的田土,她找不到种的,现在也没有急需的物资,便随手撒了一把菜籽,连育苗都省了。“反正空着,种一片油菜花田当花海观赏。”
菜籽随意的播撒完毕,闪身出空间。日子一天天过,她的十只信鸽不负众望,已经可以从府城每个角落,安全的飞回家了。董有森在县城的奔波的时候,通常会放黑色标记的信鸽回家。府城方向则是飞来蓝色标记小鸽子,带着小花生对家人的问候。有时候也会写一些自己的琐事,例如告诉奶奶,甄挚回来上学了,他们一起去骑马之类的。李英兰印象最深刻地方,就是小花生说了自己的小秘密,又一次去赴宴,违背她娘的嘱咐,偷偷喝了一口酒。他在信上说酒辣喉咙一点不好喝,不理解为什么老师和陈师兄一杯一杯的饮。就连甄挚饮下也面不改色,他真佩服!李英兰把信都谨慎的收好,心知他爹娘不识字,所以肆无忌惮的写信,这是信任奶奶,她可不能叫孙子失望。“祖师奶,出大事儿了,您快去作坊看看吧。”
岑小祥急匆匆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他娘。李英兰把信收好,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动一下:“出什么事了?边走边说。”
岑小祥一一道来:“今日有官差骑马到各村通知消息,知府有令扩招衙役30人,凡年满15岁的男子,没有作奸犯科、残疾、不是奴籍皆可报名。”
“为什么一口气收这么多衙役?送信的官差没有解释吗?”
李英兰不解的拧眉。才为了增开糖税收找自己,怎么转过天就要养三十号衙役?衙门不是穷吗?岑小祥续言:“具体不清楚,董管事已经追出去问了。”
“作坊里新来的工人,有几个小伙子躁动,这会儿嚷着要撂挑子不干,他们都是其他人村的。”
此事处理不好,容易动乱人心。李英兰大致了解情况,又加快脚步赶着去。到了作坊门口,男人之间的吵嚷声传来。“我说你们几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另一人嗤鼻冷笑:“秦光明别以为你有个里正爹,就可以对我吆五喝六。劳资就是不想干了,现在就走,你能怎么样?”
那人继续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从小不用考虑生计,和城里人一样吃白面精米?现在知府招衙役,我要是能选上,穿上衙差袍子,是多大的威风?”
秦光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当衙役有什么可威风的?留在这里学本事,以后带着全村一起过好日子不行吗?”
“你可是青山村送来的唯一学徒工,你还记不记得,青山村送你来这里的目的?我怎么会和你这个不争气的人住一间寝室?”
“秦光明等我走了,你就自己住吧!以后走在路上,小爷看见你卖糖,不介意照顾你生意!”
秦光明此人性格直来直去,听室友说话不中听,他提着拳头就朝人身上砸。听见里面一言不合打起来,李英兰快步走进去制止:“吵嚷什么?”
看见祖师奶过来了,所有人噤声,女工巴巴的朝她身边跑。秦光明被其他工人,左右架住胳膊,生怕他再扑上去厮打。“你!”
李英兰伸手指了指已经脱掉工作服的男子。“你是青山村送来的学徒?叫什么名字?”
男子模样平平无奇,身高六尺,能让记住的特征,就是手上有一块紫红伤疤。他梗着脖子不回答,撇过脸不理会,岑小祥贴近耳语,替他回答。“青山村的安九郎,分寝室的时候,他和秦光明一个屋,他们俩平时关系不错。”
李英兰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人各有志,安九郎你要走,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刚才是什么态度?”
“是不是忘记作坊有内部条例了?今天已经开工了,你直接在工线上脱工服,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