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知浅一时气结,在心里反复默念顾北夜是病号,不能动手动脚。深吸一口气,没好气的说,“你先放开我。”
话落,顾北夜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些,厚着脸回答:“我陪你过去。”
“顾、北、夜!”安知浅瞪了他一眼,带着怒意叫出来他的全名。这男人做事到底还讲不讲分寸!安小沐还在这儿的!顾北夜眨了眨眼,转头递给安小沐一个眼神。安小沐收到眼神,乖巧的转过身,“妈咪,我要准备睡觉了,晚安哟!”说完,安小沐非常识时务的睡在小榻上,背对着两人,给自己贴心的盖好了被子。有炸鸡就能使安小沐义无反顾的成为墙头草!“现在可以了。”
某人厚颜无耻的提醒她。安知浅慢慢站起身,咬着牙,挪着步子往放病服的方向走。伸手勾到病服后,默默盯向不愿撒手的顾北夜一眼。顾北夜一只手扯开领子,把衣服脱了下来。看着那完美的身材,安知浅强忍住美色的诱惑,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给他套了上去。在替他扣扣子时,手突然被顾北夜抓住。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倒映出她有些气恼的神情,唇角轻扬,安知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着实越看越可爱。不等安知浅反应,轻轻一拉,拉近了两人距离。顾北夜趁机俯首吻上了安知浅。安知浅一个猝不及防,被得手了。唇齿间弥漫着薄荷淡淡的香气,这个吻细密绵长,略带一丝强横。唇瓣摩挲间,一点一点描绘出她的唇形。安知浅伸手想推开这个没羞没臊的,刚一抬手,目光瞥见了他肩膀上的伤。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出于对伤者的同情和关爱,一边悻然的放下了手。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北夜才舍得松开安知浅。舔了舔嘴角,像一只没吃饱的猫咪,黑眸幽深的盯着她。好看的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谢安助理……帮我穿衣服。”
听着他充满暧昧的语气,安知浅老脸一红,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只能无声的用眼神控诉,后者挑了挑眉,全然不当回事。甚至还过分的伸出手,像哄小宠物一样,替安知浅顺了顺头发,“乖,睡觉了。”
另一边,沈家别墅门口。沈云慕开车回到别墅门前,一个身影伫立在门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长相。沈云慕眼神一暗,停住了车。刺眼的车灯打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向了沈云慕。那人停在了沈云慕的车窗边,察觉到他的警惕,抬起手摘下了口罩,熟悉的容貌出现在空气中。“沈二少爷,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呀?”
时隔多日再见到凌羽霄,沈云慕一点也没觉得开心。思及小宝被绑架的事,他的眼神一下凌冽起来,猛地打开车门,抬手扼住了凌羽霄的脖子。凌羽霄不躲不闪,如同一个活靶子,任由沈云慕拿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沈云慕盯着他,一字一词的清道:“对于狗,我不需要客气。”
凌羽霄心里有苦难言。萧宸拿安小沐的安危威胁他,他没有拒绝的余地。目光落在沈云慕绑了纱布的手上,轻描淡写戳中了他的心事,“你受伤了?听说师妹也住院了,你怎么不和她一起住院?”
听见这话,沈云慕的气场阴冷了许多。凌羽霄明白肯定是自己刚才揭了沈云慕的短,低低的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我来找你是一件事……”“什么事?”
“顾家丢的那份合同被我调换过了,真的那份在我手上。”
凌羽霄挑了下眉,“不过,真的那份没有白叔的签字,也算是作废了。”
沈云慕一怔,“你早就知道萧宸的计划了?”
“算知道……也算不知道。”
凌羽霄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件事你没必要告诉我。”
其实,这件事凌羽霄谁都可以不说,拿到假合同的萧宸最多打打心理战的牌。但是凌羽霄怕了。他不知道那个疯子还能借此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凌羽霄选择告诉沈云慕,在他心里,纯粹是觉得沈云慕比那个姓顾的靠得住。顾北夜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被他知道当年安知浅做的那些事,没准咬的比萧宸还狠。“我不管,我就跟你说了。”
凌羽霄重新戴上口罩,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好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话已经带到了,为了防止被萧宸逮着,他转身径直离开,没有向沈云慕解释关于安小沐的事。抬头看着干净的夜幕,凌羽霄难以琢磨出里面还有多少的变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了,难道再差还能差得过逃亡的那个时候?在某个医院内,有的人注定难眠。张芊芊一身凌乱的蹲在了病房的角落,身上的病服被人揉捏的不成模样。在她的身前,有一包药静静的躺着。往日骄傲的脸上全是泪痕。柔美的杏眼里闪烁着恨意,像失神般反复念叨着“安知浅”的名字。前一阵不久,顾方特意带人来“照顾”了她,回报了当初她的视而不见。张芊芊伸手拿起了那个药包,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张芊芊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进警局只是时间问题。那群混混一直被拘留在警局,没办法做任何手脚。但她,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安知浅!张芊芊捏紧了药包。是那个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要不是那个贱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夜风中夹杂了冷意。安知浅感觉到脖子有些冷,起床想关窗时,却被身后的某人勾住了肩膀。安知浅微微皱眉,“别闹,我去关下窗。”
“怎么办呢……”顾北夜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出这句话。“什么怎么办?”
话落,他支棱起了身子,一双点漆的黑眸凝视着她,“我现在不舍得放开你了,你说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