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初见十年前。帝都。一年轻男子擦拭着台球杆,但注意力并不在球桌上的球上,而在角落里抽烟的秦牧身上,“二哥,听说江南的蔚家给你送了一个媳妇儿过来,你不回家看媳妇儿去,怎么还在这里看我们打球?”
听到这话,秦牧又猛吸了两口烟,再重重按在烟灰盅里,“你那么想要女人,要不你去娶?”
年轻男子笑着说,“我倒是想娶,就是咱们爷爷不同意。”
年轻男子是秦牧的堂弟,名叫秦峦山,比秦牧小一岁。就是这一岁,秦家所有资源都落不到他头上。蔚家是江南名门,秦家是帝都首富,两家联姻绝非儿戏,联姻的人选也是两家长辈选了又选的人。选来选去,秦家这边选到了秦牧,而蔚家自然送来的人就是蔚家的长女蔚蓝。秦牧没有再说话,拿起球杆,一个个球在他的操作下全进了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别人。球,打完了,秦牧更觉烦躁,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走,喝酒去。”
“走吧。”
秦峦山抓起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二哥,你是不是又关机了?老管家又把电话打来我这儿了。”
秦牧没理,迈步往外走去。秦峦山赶紧接了电话,“老管家,是我,是是是,二哥是跟我在一起……唉,爷爷的话他都不听,我哪里能叫得动他呢?”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秦峦山说着说着就改了口,“好好好,我就算用捆的也要把他带回去。”
挂了电话,秦峦山急急追上秦牧,“二哥,爷爷那边下最后通牒了。倘若你再不回去,他老人家会让人把你绑回去。”
秦牧脚下步伐未停,根本不受影响。秦峦山跟着他进了电梯,“二哥,我听说蔚家的女儿长得水灵灵的,可漂亮了。你先去见见她吧,说不定见了就舍不得了。”
秦牧,“把嘴闭上!”
秦峦山赶紧把嘴闭上。两人很到到达负一楼停车场,刚出电梯,就被几名脸色严肃的保安围住,“二少,老爷子让我们请你回去。”
说是“请”,但是这阵仗,一看就知道是来绑人的。秦牧剑眉一挑,笑了笑,“倘若我不跟你们回去呢?”
保镖,“老爷交待我们一定要将您请回去。倘若您不,我们只好得罪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道老爷子这些保镖的实力,秦牧不会傻到自讨没趣,还是乖乖坐上了保镖的车子。大概半个小时,车子到达秦家老宅。保镖把车停好,老管家便急急迎接上来,“二少,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会儿你嘴甜一些,千万不能再气着他老人家。”
秦牧,“我爸妈也在?”
管家,“今天大家一起商量你的婚姻大事,你的父母怎么会不在呢。”
秦牧冷冷地呵了一声。他的婚姻大事,但是从头至尾都没有人听过他的意见,便强行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孩塞给他。这都什么时代了,可是他还悲哀到要听父母之命,要娶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孩子为妻。他更清楚,即使今天他不回来,秦家与蔚家这桩婚也会定下,等两人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要登记结婚。他三步并作两步走,院子很大,要走一会儿才能到达客厅。刚走几步,优美的小提琴声传到他耳里,“是谁在拉小提琴?”
老管家满脸笑意地说,“是蔚家小姐,你回来之前,她还弹了钢琴给大家听。听说她擅长好多乐器,又美又有才华。除大少爷之外,老爷最疼的孙子就是你了,给你安排的对象,肯定是最好的。”
“大少爷”三个像是毒刺一般,狠狠地往秦牧心尖上扎,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不动声色往里走。客厅里人不少,秦家长辈都在。还有几个陌生人,秦牧猜想是蔚家长辈。女孩子儿坐在最中间,怀里抱着小提琴,她拉得专注而认真。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秦牧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怎么会自在呢。客厅里坐着两家长辈,个个都在夸得才艺多,小提琴拉得好,说是夸,其实更像在对一件物件品头论足。大家听得认真,也不是听得认真,是跟身边的人聊得正起劲,都没有注意到秦牧进屋。他刻意咳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所有人第一时间抬头朝他看来,只有中间拉小提琴的女孩儿微微颤了一下,又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拉她的小提琴。秦家老爷子不悦地道,“你还知道回来。”
“爷爷,我并没有想回来,是你的保镖硬是将我带回来的。”
面对秦家最权威的人,秦牧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可想而知,他这句话出口,秦家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秦牧的母亲江如月,仿佛在说,“你看看你养的儿子,一点规矩都不懂。将来秦家的担子,让我如何能够放手交到他手上?”
江如月赶紧圆场,“牧儿,这两位是蔚先生和蔚太太,也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赶紧叫人。”
秦牧不想连累母亲,起身看向蔚家父母,“叔叔阿姨,你们好!”
蔚家父母盯着秦牧看了又看,对这位女婿人选还是相当满意,“秦牧啊,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秦牧点点头,就真没有客气。这时,女孩的小提琴也拉完了。她起身朝在场所有长辈鞠躬,最后才转身秦牧这个方向,还是地朝他鞠了一躬。秦牧的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这丫头确实水灵,脸蛋儿又粉又嫩,两只眼睛像盛满了水一般,水汪汪的。他在看她时,女孩儿正好朝他看来,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上,她似乎吓了一跳,又赶紧移开。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有点可爱。秦牧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见她把小提琴交给佣人之后,便乖巧地坐到蔚母身边。乖巧得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