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曜的飞机缓缓降落在秦川市,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要在市区换上一身合适的行头,然后再转乘大巴车进山。“山区的村民很排外,所以我们一定要低调行事,避免打草惊蛇。”
汪嘉伦拿了几件夜市地摊上买的衣服出来,让许曜和宁教授换上。当地的古墓众多,即使国家多次派人来开发保护,但山民们对文物依旧有一种很浓重的占有观念。在他们眼里,东西既然是从他们的山上发现的,那就是属于他们的东西;任何人想不花钱带走,那就是抢。这种小农思想滋生了大量的盗墓团伙,而这些盗墓团伙往往又会给他们所在的村落很多好处,村子里的人就越发维护这些盗墓贼。他们俨然已经是一个利益整体了!“只换衣服估计是不够的,我们如果能找到内应,才能顺利混进村落里。”
许曜就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很明白这些山民的想法。“这也好办,我们只要找几个离村打工的家庭户口信息,伪装成回村人的模样就好了。”
汪嘉伦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个汪家的亲信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在十年前举家外出打工的家庭。许曜他们只需要换上衣服,假装是回村重建废弃老宅的返乡人就可以了。“还有,我们要去的村子比较偏僻,这几年虽然靠着盗墓发了点财,但是还是有买卖妇女的情况存在,梁军士最好跟着大部队,在外围接应我们。”
汪嘉伦补充道。许曜转头,瞟了正在保养着微冲的梁霜一眼,心里腹诽着谁敢拐卖她啊,怕不是嫌命太长了?而宁教授则是到了秦川市后,手里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一直在联系当地和京城的考古专家,预备着一确定墓的位置,就把他组织的这支科研大军给带过来,就地把墓穴保护起来。三人换好衣服后,梁霜一看见他们就“噗嗤”笑了起来:“你们就像是偷穿了乡下人衣服一样。”
这话说得没毛病,许曜还说得过去,一身半旧泛黄的T恤衫和牛仔裤,头上戴个草帽,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倒是有几分乡下小伙的味道。汪嘉伦也还好,他们做警探的谁还没个便衣查案的时候呢?主要是宁教授,他今年已经四五十岁了,但是在实验室里待了大半辈子,手底下的学生最低学历的也是硕士,怎么看也不像是干了几十年粗活的庄稼汉。许曜摸着下巴,说道:“要不宁教授也跟着梁霜在外围等着好了,就你跟我进去?”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汪嘉伦。宁教授哪里肯干,他极力反对道:“不行,我必须要亲自下墓!”
汪嘉伦想了想,干脆让家族亲信拿一套江湖道士的服装过来给宁教授换上。这样一来,宁教授身上的书生气就变成了仙风道骨,背着个“铁口断算”的布帘走在村子里,也不算突兀。三人准备好了之后,就搭上了前往山区的大巴。梁霜则是带着她麾下的精锐将士,坐上了一辆伪装过的军卡,不远不近的在许曜等人后面跟着。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山路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离古墓最近的那个小山村。大巴车停了之后,他们还得走一段山路才能进村。汪嘉伦趁此机会用家族秘法给他们施了一道咒术,让他们可以快速模仿当地人的口音,这样就不会被误认为是外乡人了。这也是汪家多年从事侦探工作,而钻研出的独门秘法。为了确保宁教授的安全,就由他打头阵,扛着布帘先走进村子里,许曜和汪嘉伦跟在后面。宁教授进村的时候还挺引人注目的,不过村民们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上前盘问。再加上他时不时吆喝一声“看运势,测八字”,那浓重的方言口音,更加让村民确信他是本地人。不过等许曜和汪嘉伦进村的时候,村民们的眼神就十分怀疑了。当场就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围上来,上下打量着许曜两人,很不客气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的,进我们村子干什么?”
“你不认识我啦?是我啊,我是住村尾的阿六啊!”
汪嘉伦从善如流的说道。那两个年轻小伙还是有些不信:“什么阿六,根本就没听说过!”
许曜上前一步,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装得非常逼真:“你不认识他阿六,总该认得我阿九吧?什么?也不认识?那刘婶还住村里吗?王大伯呢?”
他当然不认识这些人谁是谁,只不过是看过这个村子二十年前的人口普查记录,知道他们假扮的这兄弟俩老家旁边住的是谁。旁边几个乘凉的老人听到了,这才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我们村以前是有个刘婶来着啊,后来她被儿子接进城里了!”
“王大伯啊?他前年就老了,走了!”
“阿六,阿九?好像确实是咱们村里的人啊,诶哟哟,原来是你们啊,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啦?”
老人们一拍脑袋,想起了许曜和汪嘉伦这两个“村里人”,有了他们验明正身,拦人的小伙这才放他们进去。“不好意思啊,六哥九哥,咱们村子你们也知道的,不喜欢外人进出。”
一个小伙子还给他俩道了歉。“没事没事,咱们这不进城那么多年了,村里人不认识也正常。”
许曜表示完全不介意。汪嘉伦也补充道:“我们这次就是回来看看老宅,想重新在村里盖房子。”
寒暄了几句过后,热情的村中小伙还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他们家的土砖房前。这房子虽然老旧,但依然很坚固,里面的火炕和灶台都是土砖砌的,凑合凑合还能用。许曜和汪嘉伦看过之后都表示很满意,决定打扫一下,最近几天都在这里落脚。送走了村中小伙后,许曜拍了拍灶台,说道:“没想到这个废弃的老屋还挺结实,到半夜的时候咱们把外面的队伍接进来,也算是在村里有了个据点。”
此时屋外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宁教授和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许曜和汪嘉伦对视一眼,一同走出了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