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太过冒险了。”
赵喃芝听完下意识便拒绝了,“把柄这种东西,还是时时刻刻的握在手里比较安全,等我带您回去了,再给她也不迟。”
只是当下,松下如果知道源氏要走,肯定不能让源氏走的这么轻松。源氏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塞到了赵喃芝的手里,“这是我在瑞士银行的密码,开户人是陶陶,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里面除了陶陶留下来的一些黄金和首饰,就有那份名单。”
将密码珍而重之的交给赵喃芝,源氏低声嘱咐道:“我老了,而且受制于松下香子,不能随意出入岛国,你想办法,让厉南派人去把这个名单带走。”
赵喃芝点点头,打开看了一眼,就铭记于心,而后将其记在了手机上。老人家怕忘,所以一直带在身上,赵喃芝就不用那么的麻烦了。而且这个东西留着,终究是个累赘。从案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火折子,赵喃芝将纸片点燃了,扔到了一旁的火盆里,道:“外祖母放心,这件事我会转达给厉南的,肯定不会让松下香子发现。”
慕随风回了家,松下香子早就在她的房间等着。开门看见松下香子,慕随风的心跳有一瞬间加快了,但很快又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松下问好,“母亲。”
“嗯,知道你要从你祖父家离开,去了哪儿?”
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是说有可能回婆家么?这是去哪儿了?”
慕随风自从那天和她撕破脸之后,多少多了点勇气,此时便淡淡的道:“这是我的自由吧,母亲?”
“你现在,果然是翅膀硬了?”
松下香子原以为慕随风在松下老宅住了几天还能磨一磨性子,谁知道越发的变本加厉,十分不悦的说道。慕随风也被激怒了,冷笑了一声,“母亲,我十八岁就被你嫁了出去,按理说从那天起,我就不再是您的傀儡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这么多年您想要控制我的一切!不就是拿捏着我在婆家,觉得我需要娘家的支持么?”
她神色悲凉,“母亲,我当年真的很怀疑,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那么早的把我嫁进去,又是为了什么,不让我跟那个人渣离婚!”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松下再无情也还是有几分感情,此时气的浑身颤抖,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低声呵斥道:“我当然是为了让你嫁给一个富足的家庭!难道你要普通的老百姓?不让你离婚,是怕你被别人嗤笑!”
尽管这些年,松下利用了慕随风不少,但她做出重新分配股份的决定,还是有为了慕随风的因素在的。此时的慕随风满腹的委屈一并发泄了出来,她的眼眶通红,说话之中都带上了哭腔,“母亲,说实话,这些年,我连你对弟弟有没有感情都感觉不出来,别说我了。”
她永远比不上慕随雨在松下香子心目中的地位,可就是如此,慕随雨不照样是松下香子手中的傀儡么?“感情,什么是感情?”
松下香子彻底爆发了,“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和你弟弟两个草包能入得了慕强的眼?慕家的财产,早全部都归了慕陶陶了!”
松下香子简直不解,自己和白芷是同样的人,白芷甚至不如自己,为什么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平庸至极,而白芷后来那么不受慕强的待见,只生了一个慕陶陶,却是那样的聪明。如果慕陶陶是个男孩,恐怕就不会有她的事了。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慕随风,“我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松下香子的话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慕随风,她差点将今天赵喃芝同自己说的话全都抛诸脑后,想起今天赵喃芝说的话,慕随风服了软,没再说什么了。以为慕随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苦心,松下香子也稍微放低了语气,“你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弟弟,还有整个松下家!”
说完,松下香子转身出去了。慕随风的表情悲哀。母亲啊母亲,其实你最在意的,就是松下家,和自己吧······“撕破脸了?辛苦姨妈了。”
赵喃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松下不会防着你吧?”
慕随风在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不会,毕竟,我们是母子。”
说着,她迟疑了一瞬,道:“喃芝,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么?”
“您说。”
“我知道,我母亲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年纪真的大了,等到你带走了源氏婆婆,可以放过我母亲么?”
到底血浓于水,慕随风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松下香子一败涂地。赵喃芝知道这话慕随风一定会提,所以也不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道:“姨妈,其实这件事,在松下香子和松下家,不在我。”
如果松下香子知道及时悔改,相信纪厉南为了外祖母晚年的安康也不会真的追究松下香子什么。而且,毕竟有慕老在。不过松下香子要是一意孤行,那就不好说了。挂了电话,慕随风愁的捏了捏眉心。让松下香子悔改?这件事简直难得如同登天!松下家黑名单的事情纪厉南已经着手去办了,但是没两天就给赵喃芝来了信,说是那边不见到慕陶陶当年签订协议上的受益人,是不会给他们取出那些东西的。而受益人,出乎意料的不是纪厉南,而是源氏。其实也能想通,当时的纪家已经是如日中天,纪厉南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是慕陶陶多年没有跟母亲见过面,更不知道母亲到底在什么地方,又一直抱着母亲没死的想法,自然是留给了源氏。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源氏都要去一趟。但是眼下,赵喃芝还好,松下几乎能掌握源氏所有的行动信息,源氏在她这儿,几乎就跟一个透明人一样。她如果莫名其妙的去瑞士,肯定会引起怀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松下觉得,是我自己想去瑞士,然后,你是陪我去的,这样说不定她能不起疑心。”
源氏听了赵喃芝的话,迟疑了片刻,说:“松下香子这个人这么聪明,可能瞒不住。”
赵喃芝也知道,但是沉吟片刻之后还是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试一试。”
眼见着临近了元宵,年味也渐渐的淡了,所有人都要恢复上班时期的状态,松下那边也太平了不少。赵喃芝想来想去,还是在元宵当天,去给慕老拜年了。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赵喃芝带上了源氏。慕老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不肯见赵喃芝,自然是松下接待了,捎带着还有一个慕随风。“喃芝来了?先生还记挂着你的肚子呢。孩子怎么样,没再有事吧?”
松下笑眯眯的问道。赵喃芝的脸色看起来也十分的正常,笑道:“没事。今天来就是想摆放外祖父的,怎么只有夫人出来了?”
眼底意味深长,松下却是不露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喃芝,而后才缓缓笑道:“他最近不舒服。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为什么纪家人都回去了,只有你在这儿了?”
说着,她还看了眼赵喃芝身后的源氏,笑容越发带上了一点玩味的味道。“这不是最近这边的天气好,我实在不想离开,正好想和源氏婆婆出去玩,就留下来了。”
赵喃芝笑着,歪了歪脑袋,看向源氏,“我和婆婆很有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