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筑张了张嘴,原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扭头看到徐笙的一刹那,闭上了嘴!活该!为这个小畜生求情,他才是大傻瓜!“爹,那儿子走了。”
最终,他冲着自家老爹和裴珏一行人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镇国公在心底松了口气,正要让小儿子夹着尾巴滚蛋,却听身边这位煞神不紧不慢道:“徐笙对本督主不敬,看在镇国公爱子心切的份上,死罪可免!就打五十板,以儆效尤吧!”
“什么?”
镇国公勃然变色,“裴都督请手下留情啊!犬子无状,老夫代他向你赔不是了,他今日本就受了重伤,若再挨五十板子怕是会吃不消啊,裴督主大人有大量,就饶他一命吧?”
他说着竟直接矮下身,不住地朝着裴珏作起揖来。裴珏面上的温和之色却是瞬间荡然无存!他淡淡瞥一眼低三下四的镇国公,背负双手转过身,轻蔑地望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徐笙,像是在看一只臭虫。“‘阉贼?’本督主是‘阉贼’,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没少编排本督主吧?”
徐笙低着头,垂落在两旁的手攥的死紧,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学—生—不—敢!”
他几乎将牙齿咬碎吞进肚子里去。“好了,行刑吧!”
裴珏没什么兴致地摆摆手。言毕,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好整以暇欣赏着明炎几个用刑。竹板打在徐笙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镇国公脸上的温和镇定再难以维持、他铁青着脸,又气又恨,却终究顾忌着什么,不敢开口说一句话。裴珏看了一会儿就觉甚是无趣,视线开始漫无目的地逡巡。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花树下那一抹纤娜身影吸引。他视力极佳,甚至将对方脸上细碎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妇人!此刻她的眼底闪烁的光,是兴奋、快意?裴珏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强烈,宋多银便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于是她干脆不躲了,直接抬起头,直直回望向对方。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似撞入了一汪深不见底地幽潭。裴珏从石凳上起身,绯色的蟒袍在月下拖出旖旎的弧度。宋多银恍神的功夫,就发现对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此刻,他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莫测目光俯视着她。“民妇见过裴督公!”
宋多银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缓缓施礼。裴珏淡淡地望着她头顶的发璇。半晌,忽的轻笑一声道:“鸡,狗,太监?”
宋多银脸唰的一下白了!她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惧地望着面前之人。不同于死无全尸的尸块一样无害。眼前这个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裴珏,是个声名在外杀人如麻的煞神!他这么说,是要对付自己吗?她虽不信他如传言般泯灭人性,却不敢保证他不会对自己动手。宋多银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请督公恕罪!”
“怕什么?”
裴珏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本督公恕你无罪!”
宋多银闻言,立时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