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样是非常震撼的,万万没想到爷爷会有这么的大的魄力,光凭名字便震的对方不敢入内,此事让我想起了袁北堂,他曾经在万葬口镇守三十年,也是因为与我爷爷打了个赌,这江清流显然与我爷爷有着不少的故事。吉布担心的说:“杨师傅,四凶擎天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凶兽的煞气锐减,一旦紫薇龙脱困,我怕会给村子带来灾难。”
青铜四凶兽前的油灯摇曳,神秘的烛火映衬着微弱的光亮,脚下的黄沙倒影着我们每个人的影子。杨兴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真龙取水,坝美的地势是水,真龙若是出世首先吸的便是全村人的精气,我愿意以七星打劫再换青天,既然真龙已经无法降服,那我就将它送出去!”
送出去?难道杨兴河的意思是要真龙出世?我急忙说:“杨师兄,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旦紫薇龙穴出世,不论是谁得到宝穴,那天下必然会有二龙相争,会有很多人死。”
“你什么意思!”
吉布瞪着眼,情绪显得十分激动。杨兴河凝视我,神色坚毅的说:“风水诞生本意,就是要帮助百姓趋吉避凶,救一人与救天下人,有区别么?我能将紫薇龙放出,那我就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它,捣毁它!”
他的话让我有些沉默,是啊,曾经我也这样问过大师兄同样的话,于风水先生而言,当你让天地灵穴对某一人或者某一族人受益,会有可能伤害到另外的人,但这个时候就需要地师来自己判断,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不管怎么样,我尊重杨兴河的选择,转移了话题的问:“我意思不能重新镇压么?”
杨兴河却摇摇头:“八卦阵已经被破,重新复位是不可能的,龙气沉浸了三百年,已经到了躁动顶端,用不了多久它会破开枷锁重新出世,等到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打开龙棺,通过七星打劫,将紫薇龙放出去,再引到特定的地方。”
随后他又吩咐说:“老先生,你回去告诉村里人,每人家中备好雄黄酒,门窗贴好红布,房顶铺上干草,快去做吧。”
我站在他一旁,这几样东西,雄黄酒是辟邪用的,对蛇虫有着一定的预防,门窗被红布贴好,房顶铺草,显而易见,他是想将太极图变为‘老阳’无阴,等紫薇龙出世后,见到村里无水,自然也就离开了。吉布与阿莲下了山去安排,临别时吉布递给我一块儿腰牌,他说佩戴腰牌便能躲避四凶兽的煞气,但让杨兴河拒绝了。按照杨兴河的意思,偷天换日阵,本来就是杨家的风水术法,他的桃木雷符坐镇,等于是给了我们保护伞。人走了以后,杨兴河问我:“张师弟,刚刚救你的人,他来坝美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紫薇龙?”
“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杨兴河担心的看看高虎与托桑达,低声说:“现在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你的法咒让大家皮外伤恢复了,可气力依然不足,如果你那朋友真要来捣乱,我怕紫薇龙有变,稍有差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觉得既然大胆能两次救我,那说明蛮夔并没有占据主导,否则蛮夔认识我算哪根儿葱啊?我坚定的说:“杨师兄,大胆是我兄弟,他为人虽说没有底线,可他很讲义气。”
“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要重新布局,开棺放龙,你们几个帮我护法,千万不要让人靠近,七星打劫是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
杨兴河很郑重的叮嘱我。我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对于大胆我还是很信任的,等留在杨兴河在大殿后我们出了大门,门口的对联还是那么的古朴,我觉得光凭杨宏旗的能力,他可配不上这副对联,至于他为什么会提笔写下这句霸气纵横的句子,却又不得而知了。高虎我们三人并肩站在院,扫视着古朴的建筑,高虎略带震撼的说:“以前我听我师傅说过风水的神奇,那时候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到我是真服了。”
“是啊,虎哥。”
我喊了他一声,高虎扭过头盯着我的双眼,忽然笑了,他说:“大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听你们刚刚的话,恐怕我师傅它们盯着的龙穴,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点点头,指向日渐黄昏的天空说:“龙升九天,或者神游太虚,或者因缘而落,紫薇龙气是帝王穴,他飘忽不定,也许落在树干、也许沉入江河,一切都是未知的,想靠凡人的力量左右帝王命运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杨宏旗那种实力能做到吧。”
“放心吧,咱们是朋友,我知道该怎么做。”
高虎忽然用拳头顶了下我的胸口,托桑达也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说:“还,有我。”
“对,大家都是朋友。”
我的心情非常好,最开始我以为自己犯了五弊三缺中的独,因为不管与何人同路,终归大家也会因为种种的原因分道扬镳,但不管怎么样,只能能感受到我们是朋友,那就够了。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红色的烈日将大山染成了淡淡的余晖,四目望去,山间的景色让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此时杨兴河独身一人在大殿里想办法开棺放龙,我们三人坐在院中守着天亮。这一晚上,我也没有打盹,有一件事儿多少有些困扰我,那就是大胆为什么不见我?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绝不会像是武侠片里的大战三百回合,他杀酒颠童子,肯定上来就是杀招,如果酒颠童子跑了,他应该回来才对。还有,夏玲珑明明到了坝美,可她为什么不出现?大师兄呢,夏玲珑来了,是不是大师兄也来了?总感觉右眼皮有些跳,现在求卦肯定是一点效果都没用,因为隔着一扇门就是四尊凶兽,强大的凶煞之气,会让所有的卦象显示大凶。阳光渐渐的到了中午,阿莲迈挽着小篮子在庙宇外走进来,扑鼻的饭香味儿让高虎急不可奈的迎上去,他笑着接过了篮子,说:“你们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也没吵吵饿,我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篮子里有蒸的竹筒饭、鸭肉、牛肉等食物,高虎抓起来急忙的狼吞虎咽吃掉,托桑达也像是饿的不行,他跑过去与高虎分食篮子里的食物,只有我显得很淡定,道门辟谷术法虽然做不到餐风饮露,可少吃个一两顿也没什么大碍。忽然,阿莲走向我递给了一张纸条,我接过来看,上面娟秀的小字写着:“我哥哥的尸体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他的话让我一时有些语塞,是啊,当初阿吉死无全尸,我取了人蛹以后并没有管他的尸身,以至于被殡仪馆的师傅装进了纸棺烧成灰烬,现在指不定会搅拌到哪里给扔了。我没有骗阿莲,将人蛹在包里取出来,递给她说:“实在抱歉,根据规定,如果尸体长期没有被认领会被焚化的,这是他腹中的蛊蛹,交给你吧。”
阿莲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蛊蛹,令我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已经死去蛊蛹居然在阿莲的掌心蠕动了一下,面前其貌不扬的女孩儿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抚摸着蛊蛹,大约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只见阿莲衣袖内爬出密密麻麻的小黑虫,每只小黑虫大约有蚂蚁的大小,当虫子覆盖到了蛊蛹的瞬间,蛹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被啃食干净。她与吉布都是古滇国遗留下的守庙人,就这手诡异的手段,如果对我不利,可能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阿莲拿出笔,在她的掌心写下一段话,递给我看:“我相信我哥哥不会吸毒,不会自杀,一定是有人害他,我要报仇。”
人海茫茫,昆明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就算是会术法,可要找谁报仇?阳光照映着女孩儿平淡的面容,他显得无比坚定,突然间我有种感觉,那就是我根本无法去说服她。当高虎拿着两节竹筒饭走向我的时候,居然地震了,大地猛烈的颤动,眨眼间山崩地裂,脚下出现了一道裂缝直至蔓延到杨兴河所在的大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座巨大古朴的大殿居然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