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马车渐行渐远。陆知衍将怀中的信物玉佩郑重放在余非晚的手里。余非晚:?“你将信物收好,切莫弄丢了。”
陆知衍道。余非晚接过玉佩,轻轻放在手里摩挲,道:“好,那我替你暂时保管一下,等什么时候你想去找赵公子便从我这里拿。”
余非晚只当陆知衍将玉佩暂时交于她保管,来日若回京复仇再拿给他便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也有入京的可能。陆知衍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笨蛋,来日你也可以去京城啊,他们是夫妻,本就一心同体啊……潜移默化中,陆知衍对他与余非晚的夫妻关系慢慢有了改观。一阵凉风袭来。余非晚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陆知衍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替余非晚披上,并说道:“赶紧回屋休息吧,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呢。”
余非晚吸了吸鼻子,仰头一笑:“好的相公。”
陆知衍扶着余非晚回房。刚要开门进屋。陆氏就从库房内走出来,呵斥道:“还不来干活,又回房睡觉么?”
夫妻二人齐齐无语。得,又来找事了。余非晚捂着嘴,假意咳嗽起来:“咳咳,娘,不是我不想干,实在是身体不好,你说我要是病情加重了,还得花钱看病是不是?”
比起干活,陆氏还是更心疼钱。一听这个她立马妥协,骂骂咧咧去拉陆知衍:“行,两个不省心的,你媳妇不干,你来干!”
说罢,陆氏就要拉着陆知衍去灶台干活。陆知衍倒没有反驳,顺从地跟着陆氏往厨房去。“哎呦!你又折腾知衍!”
陆川刚想出来活动筋骨,就撞见陆氏强迫陆知衍劳作。陆川上去拍开陆氏的手,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陆知衍护在身后。陆知衍对这种场景早就不感冒了,淡定地站在陆川身后。“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陆氏恼火起来,叉着腰叫骂。陆川皱眉:“我来替孩子们干活!真是的,你别老为难孩子们!”
一边吵,陆川一边把陆知衍夫妇往屋里推,示意他们回去。余非晚心领神会,当即拉着陆知衍躲屋里去了。可陆氏就不淡定了:“你还向着他俩!好,你们一家子过去吧,我不过了,我当牛做马累死好了!”
“老婆子你消停点行不行,两个孩子身子都不好,你非折腾坏他们两个吗?”
陆川道。陆氏气得瞪大眼睛:“那就折腾我,你疼你儿子不疼我!”
……老两口还在吵。嫌在外面吵丢人,又扭回屋里吵。陆知衍夫妇对视一眼,看得出对方眼里的无奈。哎,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陆知衍叹口气,扶着余非晚到床上歇息。红日西斜。陆修然从衙门回来。刚一到家,就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尴尬气氛。陆川坐在椅子上闭目抽烟,陆氏风风火火地收拾房间,老两口虽处一室,却互不交流,像是迫不得已才凑一起去的。“娘?您和爹吵架了?”
陆修然弱弱地问。“问你那好爹去!”
陆氏冷冷丢下一句话就撞开门出去了。好,真的是吵架了。“额……爹,您和娘怎么了?”
陆修然硬着头皮问道。陆川满面愁容:“你那个暴脾气娘,真愁人啊。”
“陆川你说谁暴脾气?”
陆氏从外面回来,听此又不乐意了。陆修然忙上去安抚陆氏:“别生气娘,儿子给您买了些县城的糕点,您坐下尝尝。”
说着,陆修然将陆氏按在椅子上,并往她手里塞了块糕点。陆氏被哄得心情好转,这才不追究陆川说自己脾气暴的事。见父母一时半会和好不了,陆修然索性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他从自己挎包中取出一包草药,屁颠屁颠敲开余非晚的房门。“有事吗,修然?”
陆知衍给他开门,问道。陆修然晃了晃手里的药:“我来给大嫂送药。”
闻言,余非晚向他手里望去,果然看见鼓鼓囊囊的一包药躺在他手心里。陆修然有些腼腆地将药递给余非晚,挠了挠头:“我特意托人按大嫂的病情抓的药,希望大嫂早日好起来。”
“谢谢修然,我会好好吃药。”
余非晚满怀感激接下了小叔子的药,冲他温柔地笑。陆修然脸上一红,也回之一笑。余非晚收下药,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在枕头下一阵摸索。须臾,她掏出一枚针脚别扭的香包。这是她闲来无事做的小香包,里面放了些清神益气的中草药,既能助眠又对身体好。她将香包递给陆修然:“修然,这个给你,谢谢你的药。你工作忙,难免精神不振,里面的草药有助眠功效,对你有好处。”
陆修然双眼放光,双手捧着香囊:“哇!谢谢大嫂!这上面的针板太威风了!”
余非晚:……“那是我绣的小草。”
“啊!是吗!哈哈,太可爱了!”
陆修然连忙找补。余非晚汗颜,果然自己的绣工还是很丑吗?陆修然欢天喜地地捧着香包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小两口,相顾无言。陆知衍:……余非晚:?陆知衍一屁股坐在余非晚床边,看看余非晚,又看看她的枕头。“怎么了吗相公?”
余非晚不解。他在打什么哑谜?陆知衍有些恼火,脸黑成了煤炭,下颌紧绷,一双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余非晚。给余非晚看得有点害怕了。陆知衍摊开手,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我的呢?”
“啊?什么?”
余非晚懵了。陆知衍醋坛子彻底被打翻了,他抬起眼睑,眼中含着愠怒和……委屈?“他们都有礼物,我呢?我呢?”
陆知衍瞪了眼余非晚,咬牙切齿道。余非晚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这小子,吃醋啦!眼瞧着陆知衍的醋都能开个醋坊了,余非晚边偷笑边回头从床边找东西。“喏。”
她递给陆知衍一枚同样绣工粗糙的香包。陆知衍接了香包依旧不高兴。凭什么,他身为余非晚的亲相公!只能收到一枚没有新意的香包。别人还有余非晚费心思准备的药箱和助眠香包呢!给他的香包说不定还是给陆修然绣的试验品罢了。生气了,不理余非晚了,让她自己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