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冒雨离开众人视线,后被附身在铁算盘身上的恶灵吸食殒命。只是没想到尸身会在此处茅屋之中。陈鬼脸看到这番令人胆寒的场面,不但未有一丝惧怕,反而暗道:“不知他怀中有无干粮。”
于是便俯身在鬼刀厨身上翻找起来。陈鬼脸未做亏心事,当然是毫无忌讳。只把鬼刀厨腰间的菜刀抽出,以备自己防身之用。接着在他怀中翻找了一下,便找出一个水壶,还有一包用油纸裹着的干粮。陈鬼脸见了这两样物件,就好比“干涸游鱼遇水,困笼之鸟飞天。”
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靠在鬼刀厨的尸体上,伴着蛐蛐吸食腐肉的“唧唧”声响,拿起干粮大口咀嚼起来。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略带霉渍的干粮和水,全让陈鬼脸祭了五脏庙。也因如此,陈鬼脸这才恢复了精神,体内的疲惫倦意全无踪影。吃饱喝足之后,陈鬼脸看了一眼在旁侧大吃人肉的蛐蛐,言道:“虫兄,吃点就得了,还想将他啃光不成?去去去。”
说着便用手拨开黝黑的蛐蛐,拖着鬼刀厨的尸体准备外出安葬。虽然陈鬼脸与鬼刀厨生前并不熟络,但毕竟吃了人家干粮,也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谁料,这具无头尸身或许是被铁算盘吸干的缘故。陈鬼脸拖拽之下,只觉僵硬无比。而且尸体的手指,还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指向窗外。“这是……”陈鬼脸看到此处,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是想让小爷帮忙找回头颅,使其有个囫囵尸首?”
陈鬼脸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吃了他的干粮,就不差寻头这桩小事。于是顺着鬼刀厨手指的方向,弓身翻出破窗。这一跃而出,未等脚跟站稳,就见鬼刀厨圆滚滚的脑袋,像是蹴鞠绣球一般,在月光下翻滚不停。陈鬼脸哪里见过自己滚动的脑袋瓜子,类似也只是在鱼骨洞窟中见过人头蘑菇。而且面前这个滚来滚去的脑袋,双眼从眼窝中诡异的暴凸出来,嘴巴也是张得老大,应该是死前受到了过度惊吓所致。只是不知为何无端自动,显得诡邪非常。陈鬼脸不敢妄动,小心挪步,准备靠近人头。怎料那颗脑袋像是察觉到陈鬼脸的脚步一般,有意躲避,到处乱撞。陈鬼脸这时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灰毛老鼠钻到了人头的嘴里,既想尽快脱身,又贪图人舌的美味,所以才出现眼前这骇人一幕。但见那灰毛老鼠只有两个后腿耷拉在外面,却捣腾的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乱撞出一条路来,带着人头滚进了另一间破落茅屋之中。陈鬼脸也未多想,几步跟在后面,一头扎进了茅屋。可这不进不要紧,一进到茅屋当中,正看到一个人影逆着月色,端坐面前。那形如鬼魅的人影听闻屋内传来异响。先是抬起脑袋,眼眸处反射出月光的冷厉,接着伸出手臂,一把扯住了灰毛老鼠的尾巴,竟是直接将其从人头中,连带着断舌肉沫,硬生生扯了出来。再看那人影大嘴一张,露出满口黄牙,直接将老鼠丢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大口咀嚼起来。那灰毛老鼠挣扎几番,伴着“吱吱”惨叫,顷刻间就被上下两排黄牙,挫成了一滩带毛肉泥。陈鬼脸看得胃中翻滚,幸而刚刚吃的是毫无荤腥的干粮,否则眼下这个场面,非得吐出胆汁不可。那端坐人影将老鼠吞下之后,似乎恢复了些许神色,只见他对着陈鬼脸这边“嘿嘿”一笑,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兄弟,未曾想我们会在此地碰面。”
“什么……是你!?”
陈鬼脸听了这话,当即惊呼一声。只因眼前逆着月光而坐的人,不是别个,正是自己的老对头算命瞎子是也。有道是:“新仇旧恨何时报,恰逢其时遇故交。”
欲知陈鬼脸和算命瞎子之间如何了断仇怨,且留下回分说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