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陈鬼脸路遇三只白毛老鼠,以六颗粮精作为交换,让他们进到了村落之中,得以保全了其性命。白天忙着挑了一天的水,夜里又与老鼠精周旋了半夜,陈鬼脸着实有些乏累,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着早些睡去。可是即便是在夜里,也有不少伤员在痛苦哀吟,而且徐灵椿等医馆中的几人,还在忙着为他们治疗,显然也是累的不轻。陈鬼脸眼见如此,本想上去帮衬,可是上下眼皮实在是难以睁开,于是便靠在村中的一棵大树旁,准备打个盹儿…………陈鬼脸只觉得眼睛刚刚闭上,就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嘈杂声响。待他睁开眼睛时,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自己刚刚那一闭眼睛,显然是昏睡了过去。随着陈鬼脸的意识渐渐苏醒,耳边的嘈杂声也清晰了起来。“老乡,我不吃不要紧,还请施舍点余粮,给我的孩子填填肚子吧。”
“大哥,我父母年事已高,而且身上有伤,他们要是再不吃东西,恐怕撑不过今晚啊。”
“求求你们了。”
一声声哀嚎在村中不断蔓延,淳朴的村民其实也想着帮衬一下这些迎圣城中的流民,不然昨日也不可能全村出动,帮助他们去河边打清水,用来清洗伤口。可是村中人少,流民数量众多,加之这些农户家里也没有过多的余粮,所以并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陈鬼脸见状,突然想起自己怀中的粮精。于是连忙起身,对着众人高喊道:“乡亲们别急,我自有办法!”
“你?”
一众人等纷纷看向陈鬼脸。小福子此时也是拨开人群,看到说话的人正是陈鬼脸,于是赶紧凑到他身前,小声嘀咕道:“续哥,他们是肚子里没食儿,不是要破邪捉鬼,你可不要逞英雄啊。”
陈鬼脸对小福子一笑,说道:“我自有办法,快去准备大锅,生火加水便是。”
“那粮食呢?难道只喝水?”
小福子又问。“有粮。”
陈鬼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福子虽然想不通陈鬼脸到底会有什么办法,但是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姑且还是相信了陈鬼脸的话。于是小福子对着众人招呼道:“来来来,乡亲们,家里有大锅的都搬出来,没有大锅的帮忙捡捡柴火。”
众人一听是小福子发话了,于是纷纷照做,再无其他质疑。只因这段时间里,医馆几人的威望在这些人心中变得很高,所以小福子一招呼,大伙便纷纷动了起来。这时徐灵椿来到陈鬼脸面前,面带疑惑的问道:“陈续,难道你使得是望梅止渴的伎俩?依现在的局面看,怕是不妥吧。”
原来徐灵椿也不知道陈鬼脸到底从哪里弄出粮食来,因此出于好意,对他善意提醒。陈鬼脸对徐灵椿哪里敢有隐瞒,或是卖关子。于是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对徐灵椿细说道来。其间陈鬼脸因为没有看到小玉米的踪影,心中有所挂念,放心不下,于是对徐灵椿问道。徐灵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茅屋说道:“那里面有十几个伤员,伤势特别严重,小玉米放心不下,决定在里面一直守着,唉,这个姑娘,就是心肠太软。”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还有一个就是……”陈鬼脸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有就是医不共情。”
徐灵椿说着,也是叹了一口气。“是啊,徐先生,等你有时间了,一定要劝劝小玉米啊。”
“嗯。”
徐灵椿点头,并且顺手拿起一颗粮精细细观瞧。但见这东西只有小指尖儿大小,通体橙黄,几乎轻若无物。除了闻起来有一股粮食的清香之外,怎么也看不出这东西可以遇水化米,供百十人分食一顿。“徐先生可知这东西?”
徐灵椿连连摇头,言道:“闻所未闻,我只怕你上了老鼠精的当……”没等徐灵椿说完,腹中饥饿的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村中的空地上支起了两口大锅。锅下填满了干草和柴火,此时正烧的“噼啪”作响。锅中的清水也几乎煮的沸腾。只是锅中并没有一丁点油腥或是粮食,众人也齐刷刷的看向陈鬼脸,准备瞧瞧这人如何凭空变出两大锅米汤来。不错,他们并没有抱着太大希望,别说是填饱肚子的干粮米饭,眼下就是一口米汤,都成了众人的奢望。陈鬼脸刚刚听了徐灵椿说到一半的话,又看了看众人期盼的眼神。自己手握粮精,心中也有一丝不太自信,毕竟这东西出自老鼠精之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功效。可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一试。想到此处,陈鬼脸当即取出两颗粮精,分别投入到两口大锅之中。但见锅中清水沸腾,小小的粮精被投入其中,顿时就如同虾米如汪洋,顷刻间就消失在翻涌的水花之中。众人凝神屏气,不知道陈鬼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到他向锅里投入了一个小疙瘩,大小只比小米粒大不了多少。当即就有人愤怒道:“喂,你是不是耍我们啊。”
“是啊是啊,折腾我们这么久,又帮你搬锅,又帮你生火,到头来你只往一个锅里加了一粒米,这够谁吃的?”
“没有你这么羞辱人的!”
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跟着一起,对陈鬼脸声讨起来。其中不乏恶毒言语,听得陈鬼脸难以入耳。有几个人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小福子,说小福子和陈鬼脸是一伙的,完全是嘴上没把门的骗子。全然不顾小福子先前救治他们时的恩情。陈鬼脸怕小福子在人堆里吃亏,立刻几步上前,推开了几人。反观小福子也是心中委屈,气得陈鬼脸厉声道:“不相信的可以滚。冲我发脾气可以,冲着救你们的人发脾气,真是涨了你们的能耐!”
为首闹事的一人,眼见陈鬼脸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当即起哄道:“走,不陪他们玩了……咦?什么味这么香……”那人话音未落,就听到人群之中发出了阵阵惊呼声。陈鬼脸和小福子顺着声音一看,正是那粮精起了效果。两大锅热腾腾的米饭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此时正冒着热气,令人垂涎欲滴。“续哥,你真是神了!没想到真让你变出粮食来了。对了,你刚刚投到锅中的奇物,还有备用吗?”
小福子激动的咽了一口口水,显然他也是饿得不轻,但还是好奇的对陈鬼脸问道。“有,还有四颗。”
陈鬼脸一摸怀中,回答道。可是这一摸之下,陈鬼脸顿时感觉到少了点什么。少的东西并不是粮精,而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先天至宝——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