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脸色一寒,厉声斥道:“这话往后不要再说了,若是让你父亲听见,你还要不要活!”
夏哲翰虽然对刘氏母女来说,是个渣男,但不得不说,他也是个大大的孝子,唯母是命。也正是如此,令他在京中得了孝顺的好名声,也入了当今圣上的眼。因此,梅氏心里头通透得很,不管心里怎么想,但在嘴上,绝不能有半句嫌弃老太太的话。夏筱萱委屈地叫道:“娘你不知道,一到下雨天,那边就一股子鸡屎味。”
“你离老太太的院子远着呢,哪里就闻到味道了。”
梅氏又斥了几句后,再三提醒女儿不要在外面说那嫌弃老太太的话。“知道了知道了,父亲是个大孝子,做女儿的更要孝顺,不能对祖母不恭。”
夏筱萱翻了一个大白眼,又说:“那外面的乡巴佬,娘也要接进来吗?”
梅氏见事已至此,总不能为了眼不见为净去杀人吧。乡下的原配她让人去气死了,这个胆小怕事的小丫头她不信治不了她。“太太,老爷回来了。”
这时候,下人来报老爷回府,梅氏想到相公对乡下原配与女儿的不喜,眉间浮起喜意。“去,请老爷过来,说有客人来了。”
于是,当夏静月抱着盒子进了夏府,来到一处堂厅时,便见到堂中众多丫鬟婆子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们,厅正中坐着威仪的一男一女。那一男年纪三十多,长得风度翩翩,相貌堂堂,可见年轻时是何等的美男子。当年的探花郎,貌比潘安,曾是惊艳了几乎半个京城的美男。那一女的,是位妇人,美艳妩媚,与夏哲翰坐在一起,倒真是郎才女貌。梅氏出身于宁阳伯府,通身的气派不容小觑,只是她看夏静月的眼神,带着不经意的藐视,那样的高高在上,仿佛神明俯视着尔等凡人蝼蚁。夏哲翰只听妻子说今天有客人上门,却不知道来的是谁,看到一主一仆的两位少女进来,俱身穿布衣,头上身上无半点首饰,暗想这是哪家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来了。打秋风的穷亲戚也让他来见,真是胡闹!夏哲翰心中不悦,暗怪妻子太过大惊小怪。“老爷,您可知道这位是谁?”
梅氏指着夏静月对夏哲翰笑问道。夏哲翰皱了皱眉,梅氏出自伯府,如果是曹家的穷亲戚要打秋风自然去伯府,跑到夏府来的,八成是夏家的穷亲戚了。他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夏静月,竟然觉得这面容有几分熟悉。“她是谁?”
梅氏噗嗤一声,帕子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了好一会儿,这才直了腰说道:“老爷,这位小姑娘说是您的女儿,连您这位做父亲的都不认识,该不会是个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