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藏尸地点也说不定。这可比楚轻预期的要顺利要快得多。“嗯?”
楚轻回过神,就听到李天啸在唤她,她抬眼,“怎么?”
“你先前,是不是不打算把解毒的药方给吕贵。”
李天啸问道。“是没打算啊。”
楚轻无所谓的耸耸肩,“看他表现。”
吕贵放过吕管家的确在她的意料之外,可不代表吕贵这个人以前的过错就能够抵消了,她是不能审判吕贵过往的错误,也无法找到二十多年前的罪证,毕竟,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可她能“见死不救”啊。可昨夜,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把药方写了下来,可真正让楚轻打算把这个药方给吕贵的原因,却是吕贵的那番话。吕贵能说出那番话,证明他的确是悔恨了,有了慈悲心,有了悔意,让她离开前,终究还是把药方留了下来,可吕贵吃,亦或是不吃,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不管如何,都会给。”
李天啸道。“才不会,我又不是圣母。吕贵当年那么坏,为人有自私,鱼肉乡里,我没替天行道,已经不错了。”
再说了,为了给师父报仇,她也许可能会不折手段,她能做的可多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包子啊?李天啸被楚轻鄙视的小眼神给看笑了,薄唇扬起一抹弧度,眉眼带笑,尤其显得一双凤眸潋滟惑人,让楚轻忍不住看得一怔。李天啸很快回过神,收回了视线,眉头轻拧了起来,他不可否认,他对这他有着欣赏,否则,他也不可能放着朝堂政务不管,非要跟着来走这么一趟,可除了欣赏之外,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两人的相处,他心底渐渐涌上一股很难以抵制的情绪,那种情绪,很莫名,也很陌生,让他竟是第一次不知所措。可李天啸早年继承皇位之后,就一直是沉熟稳重,冷漠果断的,他脸上并未显露分毫:“收拾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
楚轻也觉得先前的氛围怪怪的,摸了摸头,背着包袱就率先走了出去。楚轻与李天啸找了渔乡镇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这次他们每人要了一间房,到了天黑的时候,余栉风终于风尘仆仆赶了回来,他带着的几个暗卫,也都一身灰尘。他们在几日的时间里,几乎把榆林子给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一截手骨,就算是这,他们还不确定,到底这个手骨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余栉风一进来,就把背着的一个布包给小心翼翼拿了出来,露出了里面泛黄,却干净的手骨。手骨已经被余栉风回来之前清洗过了,否则,当时刚挖出来的时候,当真是脏的不能看了。“爷你不知道,这也是多亏那……弄了个符纸压着,否则,属下还当真这几日的功夫找不到。”
他们当时挖坑挖的都要崩溃放弃了,就这么绝处逢生,挖出了几张腐朽的符纸,当时就跟打了个鸡血,继续在四周挖,当真挖出了一块手骨,想想当初那人的目的,余栉风就气得牙痒痒的。李天啸薄唇抿紧,坐在椅子上,瞧着手骨却没动,可眼底却分明有光在闪烁,随即又沉寂下来。楚轻把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觉得这家伙还挺能忍,明明就很激动来着。李天啸抬起头,朝楚轻看去:“这次也是需要半碗血吗?”
“咳,不必了,两滴就行了。”
楚轻想起第一次故意整李天啸时的情景,忍不住看他一眼,看不出来,还挺小气的,这还记着仇呢?“嗯。”
李天啸应了声,没再说别的,不过垂下眼,面上不动声色,可脑海里却一直闪着楚轻方才看他的那一眼,像是有一把小钩子,在他心尖上勾上了,那感觉,很陌生,又微妙,他沉默许久,朝余栉风摊开手。余栉风立刻把匕首递了上去,同时准备好了纱布、金疮药,一应俱全。楚轻知道他们左右已经掌握了验证的办法,倒是也懒得多嘴了,就在那边瞧着。李天啸用匕首划破了手指,瞬间就有血珠滴了出来,他把手指放在手骨上方,血珠溅到手骨上,不多时,让李天啸与余栉风惊异的画面出现了。只见那血几乎是瞬间被手骨给吞噬了,原本极显眼的色泽,渗透进手骨里之后,只剩下很淡的一抹色泽。李天啸怔怔望着,半天忘了反应,余栉风先回过神,激动道:“爷,渗进去了,这块就是……就是……”他激动之下,看到李天啸的手还在流血,赶紧上前清理干净,涂抹上金疮药之后,用纱布包好了。李天啸让余栉风把手骨收起来,等余栉风离开了,这才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楚轻:“谢谢。”
楚轻诧异地挑挑眉,“我还以为李公子,你不会说这个词的。”
李天啸学着她挑挑眉,站起身:“楚公子好好休息吧,明日要前往泥瓦村。”
李天啸出了楚轻的房间,却并未回自己的,而是出了客栈,坐在小院的石椅上,久久没回过神。余栉风处理完事情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恭敬道:“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吕贵说出她们当年去的另一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
“泥瓦村。”
李天啸薄唇抿了抿,说出一个名字。余栉风想想,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名,不过也挡不住他对楚轻的赞赏:“没想到这楚小哥这么厉害,我们费了这么多的功夫都没找到,他只用了几日,就已经有了眉目。”
第一块手骨,给余栉风打了气,让他更有信息,接下来很快就能把尸骨给找全,这样,爷就能彻底安下心,开始对付那老太婆了。“嗯,他确实有些本事。”
李天啸说这些话时,视线一直盯着余栉风瞧。余栉风本来毫无察觉,不经意看过去,被李天啸看得毛毛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爷,属下可是有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