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她主动来见他,强压下心头的喜色,挥了挥刘福:“你先下去吧,朕与余卿家说几句。”
刘福规规矩矩退下了,李天啸不敢多瞧楚轻,怕是会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的心思,于是,不动声色地翻开了一本奏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楚轻老老实实上前,把自己先前与刘水的对话与李天啸说了一遍。李天啸听的是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心里涌上一股甜意,她现在遇到事,终于第一时间先想到他了,冷峻的面容上带着沉稳的安抚道:“朕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他知道了就知道了,只要在此期间,不让他乱说话即可。”
楚轻道:“可到时候需要当庭审问认罪,刑部闵大人那里……”李天啸道:“他罪有余辜,朕让天一在暗处瞧着,如果他有说的苗头,朕就让天一把他直接结果了,只是这样就让他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如今证据确凿,刘水无法狡辩,只是这样一来,便宜他了。可为了楚轻的安危着想,也只能如此。楚轻也知道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刘水不一定真的会说,毕竟他说了首先别人会不会信,如果不是怕连累了钟大哥,刘水说不说她真的不在意。楚轻也相信天一的本事,毕竟是皇帝身边御用的第一高手,能力自然不错。李天啸看她还是担心,站起身,走到了她身边,俯身温声宽慰道:“他不是说吓唬你,他自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保不住韩姨娘,更何况,韩姨娘不过是指使,却并未动手,并无性命之忧,顶多是牢底坐穿,可他若是轻举妄动,到时候就不只是牢底坐穿这么简单了。”
楚轻被李天啸这么一说,心思一定,抬起头,却发现李天啸不知何时离她极近,对方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此刻站在她对面只有一步的距离,因为低头的缘故,两人之间靠得极近,几乎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楚轻反应过来,脸上微热,朝后退了一步,怕被发现什么,垂目:“臣想起来府衙还有事,就先行一步,就……就按照皇上说的办好了。”
说罢,压根不等李天啸说什么,连忙转身离开了。李天啸本来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吓到了对方,可目光所及对上拉门时三次才拉开的动作,眼底一怔之后,露出一抹缱绻的笑容,她看来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还是说,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动了心思?可楚轻平日里又着实太过稳重,他到现在也看不清对方的心思,又怕冒然惊吓到了对方,只能继续耐心的按下心思,徐徐而图。楚轻几乎是脚下不停的出了宫,坐在轿子里脸还带着余热,没办法,李天啸那张脸太具有危险性了,好好的一个皇帝,怎么就长了那么一张脸呢,多看几眼都忍不住腻在对方的温柔黑眸里。直到外面传来轿夫说“到了”的声音,楚轻才回过神,只是一下软轿,却被提刑府衙外热闹哄哄的情景给震住了:这、这怎么回事?楚轻抬眼,发现府衙台阶上几乎府里所有的衙役都出来了维持秩序,而府衙门前的鸣冤的鼓前却是排了长长一个队。楚轻:“………”有衙役看到楚轻,眼睛瞬间就亮了:“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只是楚轻还未上前,原本正排队的众人听到这,唰的一下齐齐看过来,眼睛发着绿光,楚轻莫名有种自己被当成了砧板上的肉,或者被当猴儿一样那么紧盯着。虽然众人很热情也很激动,可大概天生对大官有畏惧,只是热情洋溢得盯着楚轻瞧,却没有人敢上来。一时间,府衙外倒是一片死寂。楚轻穿过一长条的队伍到了府衙前,看向一旁倒是老神在在的应振兴:“应衙头,这是怎么回事?”
应振兴倒是没有像往日一般当没听到,规规矩矩站直了,手按在腰刀上,回道:“大人,这些是前来报案的苦主。”
楚轻扭头,一脸的怪异:“这些都是?”
前几日还是门可罗雀,今天就恍若菜市了?不过她想到孟大那件案子,早上她离开府衙前,让把公告贴了出去,经过一个白日的发酵,看来大家这是想着看看自己是不是破案真这么神速?看来,她这还是个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