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案子已经破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迟娇虎大概是担心余栉风没睡好,或者几乎没睡,眼底带着血丝,看得楚轻心里难受,如果没有这件事,对方明明还是个新嫁娘,她摇摇头:“余夫人,你多保重身体,我相信余公子回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疼的。”
迟娇虎眼圈更红了,攥紧了手:“他要是心疼,就不会这么不小心了,怎么就会……会……”到底不忍心说什么狠话,她狠狠抹了一把脸,眼底的泪意散尽,露出一抹笑,“我这次来,是给你送个帮手,你如今与那人斡旋,难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说是不方便,其实就是危险了。迟娇虎知道皇上必定在暗处安排的有暗卫,可到底在暗处,不如贴身保护安全。迟娇虎朝一角看了眼,走出来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面目横光,只是看到楚轻,略微有些不自在,拱了拱手,头偏到一旁却是不说话了。楚轻倒是意外,没想到迟娇虎竟然把曾狗剩给带过来了。她想到先前对方差点还差点杀了她,不过后来对方却又对她放弃了成见,如今这是……迟娇虎让曾狗剩来保护她?“阿剩的身手极好,保证能以一挡百,大人不要推迟,否则,若是因为栉风的事让你受了伤,我心也无法安定。”
迟娇虎一向洒脱利落,很快敛了情绪,眉眼都是英气:“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我们迟家军都候着呢,只要找到……找到栉风的下落,我就带兵踏平了那里,把他抢出来!”
楚轻瞧着迟娇虎义无反顾的模样,竟是觉得心里有些堵,到底把曾狗剩留了下来,一方面,曾狗剩是可信任的人,她如今还需要查出府衙里的内奸到底是谁,另一方面,留下曾狗剩也能让迟娇虎安心。果然迟娇虎看到楚轻留下了曾狗剩松了一口气,又交代了一些,这才离开了。曾狗剩跟着楚轻,似乎颇为不自在,垂着眼,那个一个大个子戳在那里,躬了躬身:“大人,可需要我做什么?”
楚轻摇摇头:“暂时还没案子,你先跟我去书房。”
曾狗剩对上楚轻清澈的眸仁,很快转开视线:“好。”
楚轻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大高个,只是等府衙的人认出来这位是迟将军身边的副将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感情这是派过来保护大人的吧?楚轻对于这些从而不闻,确定书房并未有旁人,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这些时日跟在我身边,我也跟你透个底,这府衙里有内奸,所以你在外说话留几分。”
曾狗剩虎目一瞪:“找出来是谁了吗?”
楚轻摇头:“暂时还没有,我也就是提醒一二,这边的情况你也能随意告诉余夫人,我知道她不放心,我会尽全力救出余公子的。”
曾狗剩没想到对方竟然心细如此,拱了拱手:“我带小姐谢过大人……还有以前的事,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不过是小事,曾副将想通了就好。只是这几日,曾副将跟着我,怕是要吃点苦头。”
“这怕什么?以前大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曾狗剩一拍胸口,身板倒是极为结实。楚轻没想到对方倒是做好了不吃不睡的打算,摇头:“没这么夸张,平日里曾副将就跟府衙的人一起好了,我这些时日也会住在府衙。”
曾狗剩其实想守在她的房门口,只是想到对方是姑娘,到底没开这个口。楚轻交代了之后,就继续去处理府衙的案子了。只是楚轻倒是没想到,第二件人命案子这么快就来了。还没过两天,天刚亮,就有人敲响了府衙外的鸣冤鼓。楚轻这几日一直住在书房,出来,曾狗剩就出现了,“大人。”
楚轻嗯了声,她到了大堂。立刻升堂,刚坐下,就进来一个妇人,哭诉着自己的夫君突然失踪了,她还在家里看到了很多血迹,只是并未找到尸体。楚轻眉头一皱,了解了一番,才知道这妇人是东街的赵氏,前两日回了娘家,只是等早上一回来,就发现家里门锁关着,院子里却是一片狼藉,堂屋也是打开着,她就惊觉不好,猛地进了内室,就看到打斗的痕迹更多,地上、床榻上,都是血,她吓得当时就尖叫了一声,邻居就过来了,帮忙找尸体,只是找了一会儿却并未找到,有人就说让她来着报案。她心急,就直接击了鸣冤鼓。楚轻从对方形容的出血量,眉头一紧,怕是对方凶多吉少了。楚轻带着衙役去了妇人说的院子,还没过去,就看到院外围了一群人,只是因为里面可能发生了人命案子,除了最初听到赵氏尖叫的邻居进去过,就没有别人敢进去了。只是即使如此,因为当时赵氏尖叫的吓人,平日里赵氏与死者赵永对四邻都不错,人缘也好,当时涌进来的人不少,所以现场被破坏的也差不多了。加上当时寻找赵永也翻了不少东西,所以即使有凶手留下的痕迹,怕是也难查了。楚轻让人把院子给封住了,带着赵氏,曾狗剩,几个衙役进去了,她先看了内室的血迹,从出血量,估计是死了。看来这就算是第二件案子了。只是不知道这件案子有多少幕后之人的手笔,不过很快楚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这次一天的时间,不仅要让自己找到凶手,还要找到死者赵永,否则,怎么算是结案?找到凶手不容易,找到一具不知被藏到何处的尸体可就难了。更何况,没有尸体,凶手更加难找了。楚轻边查看现场,边询问一旁的赵氏:“你何时回的娘家?”
赵氏抹着眼泪在一旁站着:“前日午时左右,民妇的娘病了,民妇回去照顾了两日,这病好转,就回来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一回来,就……就……”赵氏说到这泣不成声,哭得差点晕厥过去。楚轻挥挥手,立刻有衙役去查证了。楚轻看了看外室的桌子上,只有一碟下酒菜,一个酒杯,还有半壶酒,一双筷子,别的就没了,先前从血迹干涸的时间来看,命案发生在昨夜子时到天亮之间,“赵永喜欢喝酒?”
赵氏哭够了,这才被人搀扶着点点头:“他就这点子爱好,平日里喜欢喝两盅,不过他不出去乱喝,民妇也就任他喝了……难道,难道跟他喝酒有关?”
楚轻摇头:“不过是例行问几句,赵永平日里与人可结仇?”
赵氏摇头:“夫君平日里和睦的很,甚至不会与人红脸,怎么可能会结仇?”
“你且仔细想想,这事关找到凶手,你回娘家之前,赵永可有什么异样?”
楚轻望着赵氏红肿的眼圈,以及虚浮的步子,凌乱的发髻,倒是并没有任何怀疑之处,的确是像痛死了夫君慌乱不安的模样。赵氏眼神无神,怔怔的:“异样?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啊……”赵氏想了许久,依然没想到,确定肯定没异样。楚轻继续问:“赵永平日里是做何营生的?”
赵氏这倒是清楚的很:“夫君是给一家米铺打长工的,民妇平日里做些绣活贴补家用,也能勉强维持温饱。”
楚轻嗯了声,她先前看到了赵氏未完成的绣活,不过里面少了一样东西。她端过来竹筐递给了赵氏:“你瞧瞧,这里面少了什么?”
赵氏茫然的接过来,只是她因为害怕,手一直抖着,差点摔了,一旁的曾狗剩扶了一把,赵氏赶紧抱紧了,她直愣愣得瞧着,脑袋里乱糟糟的,看了半天,红着眼:“民妇……民妇也想不起来了……”她太紧张了,不过楚轻已经九成排除了赵氏与人合伙作案的可能。人在慌乱之际,六神无主,自然记不大清楚。要真记得,才有猫腻。楚轻道:“本官来告诉你,你做绣活的剪刀可还在?”
赵氏猛地睁大了眼:“对对对,民妇的剪刀不见了!走之前还在这里放着的……”“大概多长?”
楚轻问道。赵氏比划了一下。楚轻嗯了声,看向了窗子,再看向血迹,最后又检查了一番之后,这才带人离开了。曾狗剩等出了院子,忍不住问道:“大人,可看出什么了?”
楚轻摇摇头:“凶手应该是入夜之后从窗子爬进来的,只是没想到这赵永并未睡着,只是在一个人独自饮酒。”
曾狗剩愣了下:“大人怎么知道?”
楚轻道:“桌子唯一的煤油灯里已经空了,大概是赵永忘记买了,干脆抹黑饮酒的。”
这才让凶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半夜这么静出了事,却没有引起任何响动?还有凶手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尸体给弄走?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