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出来,郑阿柔一眼便看见了梁子意穿着月白色长衫豆绿下裙的模样,眼前微微一亮,显然对于这样的打扮很是满意。“你生得好,平日里的装扮看不出颜色,如今好生打扮一番,真好看。”
上前拉起梁子意的袖子左看右看,她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似的,“怎么不戴上首饰?”
这里不是林家屯,若是在林家屯里打扮的太好了难免招人眼。县城里家境优渥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若是他们不打扮的好些才是被人看不起。“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些好。”
那些首饰都是不喜欢打算当掉的,而且都金灿灿的,一点都不符合她今日素净的打扮,才不要戴呢。郑阿柔一想确实如此,穿着上已经不错了,这就够了。“那好吧,都依你,我也去换身衣裳,顺便装上些银钱。”
银子铜板虽然也随身带了些,但是更多的还是放在包袱里,看着梁子意今日大买一场的架势,郑阿柔心中想着应当塞些银票到荷包里去。虽然她一向节俭,但想着现在梁子意大了,也该是张罗嫁妆的时候了,虽然已经有了不少值钱的首饰,可这却远远不够。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嫁妆大到床榻衣柜,小到一针一线,那都是要准备的,他们还差得远了。没等郑阿柔离开梁子意便叫住她,“娘,我给您做了个荷包,您看喜不喜欢?”
她做的其实不算是荷包,应该算是一个挎包了。当年在现代的时候梁子意便十分喜欢口金包,在百忙之中甚至还抽时间学过,虽然手艺不精,但是原理也明白了,后来让铜匠打了个口金包的框和链条,自己做了一个口金包打算送给郑阿柔。这些年下来,她的针线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至少应付一个口金包是够了的。甚至她还在包上绣了一朵小花。包包是女人都抵挡不了的诱惑,从前只见过荷包便罢了。郑阿柔顶多也就是会将荷包做得好看静止些,乍一看见口金包,她眼前一亮。“这就是你之前一直在捣鼓的东西?确实好看。”
几乎是从梁子意手里一把抢过来的,郑阿柔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见她欢喜,梁子意也跟着高兴,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开关,又怎么背上。“可以斜跨也能够单肩背着,您那一件缠枝莲的对襟长衫我收拾包袱的时候带出来了,您赶紧穿上,那件衣裳配这个包正好。”
恰巧口金包上的绣花也是莲花,算是交相呼应了。闻言,郑阿柔显得有些为难,“那件衣裳我那能穿?是给你准备的,你身子长得可快,没两年就能穿了。”
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被梁子意当做她的衣裳收起来了,郑阿柔有些无奈。可梁子意却不管这个,“您穿了之后再给我也是一样,快换上嘛。”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郑阿柔还是没有敌得过梁子意的痴缠,无奈的应了。虽然郑阿柔近年来自觉年纪大了,可爱打扮的性子却一直都在,只是平日里在家没必要打扮,出门卖点心若是打扮好了还会惹麻烦,所以便一直藏在心里了罢了。现在被梁子意强行拉出来,嘴上虽然有些不愿,可换上衣裳之后她却是来了兴致,不仅重新换了衣裳,脸上还施了薄薄的脂粉。见着郑阿柔出来,梁子意眼前一亮,“娘如今的样子若是爹爹看见,一定看呆了去。”
“你还敢打趣你娘!没规矩!”
嗔怪的瞪了梁子意一眼。可她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下来,到底也没有真的怪她,只是被这话说的脸上躁得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将郑阿柔的呵斥放在心上。为了防止她恼羞成怒,梁子意赶忙转移话题,“您这个远山眉画的真好看。”
在化妆上梁子意虽然说不上是手残,但是却也好不到那里去,只能说是过关罢了。来了大圆朝之后,她上妆的次数基本上一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她不敢将大圆朝女子惯用的铅粉往脸上抹,只得央着梁大帮她磨了些大米粉出来,扑在脸上不仅显白而且还能滋养肌肤。这做法郑阿柔虽然不赞同,不过却也由得她去,只要别把脸给弄坏了一切好说。现在听她语带羡慕,郑阿柔心下无奈,“平日里让你上妆你都不愿,今儿愿意了?”
说着,郑阿柔便想拉着梁子意进房间梳妆。对此梁子意十分的哭笑不得,“娘,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不想用铅粉。”
不仅仅是她自己,梁子意也不想让郑阿柔用那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只是每每说了郑阿柔都是不听。不仅如此,而且她还会振振有词的告诉梁子意,大米粉容易变质,用到脸上更是不好。无法说服梁子意就只能自己坚持不用。见她如此,郑阿柔很是失望,不过到底也没有舍得强迫女儿,只是佯装恼怒道:“你真是半点不领娘的好意。”
讪讪的笑了笑,梁子意没有接话。三个男人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郑阿柔和梁子意打扮好的样子,梁子航年纪还小只是高兴与娘亲跟姐姐好看,可梁大却不同。眼睛紧紧盯着郑阿柔,几乎都冒出狼似的幽幽绿光了,看得郑阿柔脸上燥的通红。嗔怪的瞪了一眼梁大,“孩子还在呢,你这老不修。”
“我这就去给你跟自己买个斗笠。”
说罢,梁大不管郑阿柔的阻拦便出门了,还嘱咐她在自己回来之前不准出去。这架势让郑阿柔一阵哭笑不得,不过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你爹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郑阿柔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越老越没个正形。”
“爹那是紧张你呢。”
含笑靠在郑阿柔的肩膀上,梁子意促狭道。有些羞恼的瞪了梁子意一眼,“你这丫头,连爹娘都敢编排。”
“婶婶,子意,若是你们要出门的话,还是带上斗笠的好。”
毕竟县城不比镇上,即便是有地主却也没有十分有权势的人家,不敢当街强抢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