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吕氏有些哭笑不得,宠溺地刮着梁子意的鼻子,温柔的道:“你都舍得放人出去,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她看了秋雨一眼,“她们都是从小跟着我的,我自是希望她们能好好的。”
听见郁吕氏这般话,秋雨心中十分感动,几乎要给她跪下了。见她如此,郁吕氏赶忙摆手道:“行了,你去将我屋里的绢花拿来。”
转过头,她颇有些嗔怪的看向梁子意,似是不赞同,“你也大了,怎的穿戴还这般素净?难道缺了首饰不成?我娘家姐姐从云南给我捎了几支绢花来,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看个野趣儿,给了戴了回去罢。”
说起梁子意这般性子,郁吕氏是真的觉得奇怪,光她送礼便给梁子意送去了好些首饰,偏生她身上却是干干净净,唯有腕子上戴了一只镯子,还是单个的。以她的眼里自然能看出那镯子价值不菲,可谁家在闺中的姑娘身上没个首饰的?若不是必要,她瞧着,梁子意恨不得连头上的珠花也全部摘了去。见郁吕氏这般,梁子意不禁苦了脸,道:“嫂子知道我的,我素来不爱这些,那绢花娇贵,我常进厨房,若一个不小心毁坏了多可惜?”
见她这般,郁吕氏心中更是哭笑不得,含笑瞪了梁子意一眼,道:“你当绢花是个什么金贵东西?坏了就坏了,哪怕你一天坏一支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梁子意心头无奈,只得应下,“那我可就收下了?”
“自然是得收下的,你跟我客气什么?”
此时秋雨捧着盒来了,瞧着那盒子的大小梁子意不禁心下惴惴,她保存一套衣裳的盒子也就这么大了吧?当着梁子意的面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绢花,有颜色鲜亮的也有素净的,应有尽有。郁吕氏当下便打量了梁子意的穿着一会儿,见她穿的日常素净,便择出来了一只藕粉色的绢花给她簪上。“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合该好生打扮才是。”
若是气质稍稍不好些的人,便会被藕粉色衬得黯淡无光,梁子意倒是当得起这个颜色,郁吕氏瞧着似是十分欢喜。见梁子意还想说什么,郁吕氏当即板起脸来,道:“这绢花便给你了,日后若要我瞧见你再这般素净,那……”她看了秋雨一眼。时时跟在郁吕氏身边,一个眼神秋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笑着对梁子意道:“夫人给姑娘准备了一只金项圈,足有十两重的赤金呢,姑娘可要瞧瞧?”
梁子意发誓,她这绝对是威胁。不过却也真的将她给拿捏住了,当即梁子意便苦了脸色连连道:“好嫂子,我再不如此了,您便饶了我罢!”
看着满盒子的绢花再想起秋雨口中的金项圈,梁子意立即道:“这些好东西哪里我一个人消受?嫂子可给侄女儿留够了?”
“还用你说?便是你侄女儿都比你懂事些!”
梁子意这般样子,知道的是她不喜首饰繁琐,不知道的还倒是梁家拮据呢。倒不是梁子意视金钱如粪土,若是银钱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多少都不嫌多的,可若是要戴在身上的首饰……那还是轻巧且简便的好,她一贯是最怕麻烦的。这绢花还算是轻便也好看,推拖不过,梁子意也只得悻悻的应了。“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有些好笑的嗔了梁子意一眼,郁吕氏含笑道:“嫂子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让你收下你收下便是了。”
看着郁吕氏的笑意,梁子意眯眼笑了笑,似是很不好意思。见状,郁吕氏轻咳了一声,将上个月的分红给她报了个账。“五千两?”
听完郁吕氏的话,梁子意不禁惊呼出声,五千两是个什么概念?哪怕飞鸿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也不到两千两,还是税前。而且这五千两只是给她的分红罢了,当初跟郁公子订下的是五五分账,能分给她五千两,那就说明纯赚了一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最赚钱的盐商,单一间铺子一个月的销售额也就这样了吧?看向郁吕氏,梁子意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见状,郁吕氏有些好笑的拍了拍梁子意的头,道:“也是托你的福才能入账这许多银子。”
虽然郁氏家大业大,可单他们一房一年的家用也就五千两左右了,在知道这个数的时候,郁吕氏也是始料不及。不过在郁公子的分析之后,她却能够明白。无论是在哪里,跟风的人总是不少的,这火锅的名头不管放在那里都十分唬人。先皇与当今皇帝都对火锅十分的钟爱,多的是钱多的富商趋之若鹜,想要尝尝皇帝都喜欢的,究竟是什么美味。闻言,梁子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当真是托了身上的福了。”
含笑看向梁子意,郁吕氏道:“而今总不缺钱了吧?”
虽然梁子意还从来都没有郁吕氏抱怨过缺银子,可以她却能够看出来,之前梁子意说过要将飞鸿楼重新开起来,可到最后却只买下来了一间酒肆似的铺子,说是要开糕点铺。除了缺银子了,她不做他想。而今好了,银子总算不拮据了。闻言,梁子意十分感激的看向郁吕氏,“多谢嫂子。”
好笑的摇了摇头,郁吕氏道:“这本该是给你的,只是飞鸿楼……”她看了梁子意一眼,一时竟不知道应当怎么开口。见状梁子意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轻笑道:“嫂子放心,飞鸿楼重新开业不卖火锅。”
就算在府城因着火锅飞鸿楼可以红极一时,可是梁家的底蕴远远比不上郁氏,他们可以很快将火锅遍地开花,全国各地都有郁氏的酒楼,只要郁公子愿意,转眼间便能够开遍全国。这是梁子意要费很多力气才能够办到的事情,除了一个火锅,她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做,与其自己费心费力还可能在郁公子夫妇的心中留下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