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见状,阿遇心头不禁微苦,“意娘,有些事情,我觉得不能让你误会下去。”
时至今日,梁子意没有很多跟阿遇说话的心情。转过头看向郁知文,眼神逼视。‘“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子意告辞。”
胡乱福了福身,梁子意扭头就走。郁知文见状,眼神落在阿遇身上带着丝丝谴责。他自己不招梁子意待见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牵扯着他不受人待见,这是什么个道理。“之前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这话成功让梁子意停下脚步,她转过头,脸上已然泪流满面。她与阿遇站在两只船上遥遥相望,隔得似乎只有短短的水流,可却好像相隔长长的银河。“今时今日,就算我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关系,再多指导一些,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这样的道理,梁子意早就已经想明白,怎么,阿遇却还是不清楚?没有想到梁子意会这样说,阿遇眼神之间带着屡屡苦痛。“有意义的,意娘,我现在唯一的期盼便是你听我说完,若是我说完了你还是不想见我,那么我立马就走,绝对不再来打扰你,好不好?”
在梁子意的心中,阿遇永远都是高傲的,就算是身处劣势,也有一生傲骨。可此时,却难得露出了卑微的神色,一时间,心情不禁有些复杂。她不知道阿遇在娶萧小姐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前也不想知道。可现在,她却难得想知道一些其中的情况。缓缓走上前去,经过小桥站在阿遇跟前。“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晚风寒凉,你跟我进船舱说话。”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阿遇关注的还是梁子意的身体。从前种种眼中晃过,梁子意鼻头一酸,低下头去跟上。船舱中暖和如春,温暖的几乎让人有落泪的冲动。梁子意垂下头来,轻声道:“若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就说吧。”
“意娘,我并非故意要伤害于你。”
阿遇定定的看向梁子意,眼神诚恳,却没有观众,“当时的情况……萧大人掌管句容县城所有的户籍,倘若我不依从,你家便无法入籍。”
梁子航即将考举人,若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别说是举人了,就连秀才的功名也会被撸掉。“我家早在离开童家的时候,便已经入籍。”
梁子意不为所动,不要以为小时候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梁家的户籍应该是落在林家屯的。阿遇见状轻轻摇头,“萧大人在县城为主簿一日,他便能够篡改户籍,只要不被县令大人发现便无大碍。”
萧大人与汪明低半级,按理来说,应该与汪明是互相牵制的关系。“你若当真有心,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可以帮忙,甚至可以来跟我坦白。”
梁家的事情,梁子意本人不知道,却需要阿遇来跑前跑后,这不是笑话么?定定的看着梁子意的眼睛,阿遇心头有些无奈,“航哥儿虽然有功名在身,可却并不是官身,而且……当时郁公子也并非官员。”
换句话说,梁子意身边能够在这件事上帮得上忙的,也就只有一个赵月儿了。可赵月儿是郭氏的媳妇,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哪里能腾得出手来帮梁子意这许多呢?“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出此下策。”
阿遇说的情真意切,可梁子意却只觉得好笑,“倘若你当真有心,这事儿还有很多很多的解决之法。”
并不非要让阿遇娶萧小姐不可。这一切,在梁子意看来只不过是阿遇自己的私心为之罢了,娶了萧小姐,他以后的就能平坦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阿遇的选择梁子意能够明白,也没有丝毫怨言,她不想见阿遇,只是不想跟他再有许多的牵扯。现而今阿遇的托词更是让梁子意看不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阿遇,“你若是能将私心坦荡说出来,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今日……罢了吧。”
原本升起的不舍之情而今依然消散殆尽,梁子意一步一步,毫不犹豫的往回走。“意娘,我当时真的是为你着想,若我有半分私心,便叫我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梁子意便转过身来作势要捂他的嘴。“这话也是能浑说的?”
见到梁子意这般反应,阿遇瞬间便笑了起来,“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么?”
脸上的笑容诚恳真挚,可眼中的卑微,却让人心头酸涩的紧。梁子意像是触电般的挣脱开了阿遇的手,“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用,”她微叹了口气,“你已经另娶,我也即将另嫁,我们注定无缘,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梁子意怎么样发脾气怨他恨他打他骂他,阿遇都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他与梁子意无缘。紧紧盯着梁子意的眼睛,阿遇一字一顿,“我会让你接受我的。”
并没有将阿遇的话放在心上,梁子意微笑以对。干脆利落的挣开了阿遇的手,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郁二哥哥,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请不要再叫子意前来了。”
这是梁子意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唤郁知文,他一愣,脸色微红赶忙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