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乐于给容浅找理由,容浅自然也不开口去反驳。“母后,此事还请莫要再怪罪七弟了。”
太子冲皇后笑道,“算来七弟并没有错,有的是功劳,若不是七弟敏锐,我们便会中了这些女刺客的迷香,后果将不堪设想。您说是不是?”
皇后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淡淡道:“钧儿所言有理,是本宫没去细想,罢了,陛下都说此事已过,不必再提,以免影响了兴致,诸位,继续谈笑吧。”
太子打了圆场,气氛总算不至于太僵,很快的,宴席上又热闹了起来。而君离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容浅固然是有功劳的,可他顶撞皇后也是事实,竟然无人站出来说他对国母不敬。容浅作为一个皇子,按照礼仪,是不能忤逆皇后的。但他即使态度恶劣,也不被皇帝责怪,这其中……是什么原因呢。莫非是因为皇帝疼爱他?他才如此张扬。宴席进行到了一半,那位一直很安静,沉默了许久的贵妃终于开口了,“诸位,咱们光是喝酒谈笑似乎不算尽兴,总要有点儿东西助助兴吧?今日来了这么多的贵女,本宫瞅着每一位似乎都很出色,不如挑几位贵女出来展示一下才艺,如何?”
贵妃此话一出,附和的人自然是甚多。君离苏听着这话,瞥了一眼邻桌,君梦蝶的面上跃跃欲试,那模样好像就怕抽不到她去表演似的,而君若芙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君离苏知道,她也很想表演。今日在场这么多年轻才俊的公子,还包括太子与王爷们,贵女们自然是恨不得表演一番,能入才俊们的眼。君离苏翻了个白眼。这种场合,岂不等于变相相亲?等会儿要是哪个王爷看上哪位小姐,没准过段时间那小姐便是王妃了。她不喜欢玩这种勾引和被勾引的游戏。“萧贵妃的建议不错。”
皇帝出了声,“那就依贵妃的意思。”
萧贵妃淡笑着道:“陛下若是不介意的话,让臣妾点几位来表演可好?”
“点吧。”
皇帝显然不介意。“听闻太傅家的二小姐是位才女,不如就让她来表演。”
萧贵妃说着,目光望向了君若芙。君若芙被点了名,当即起身,温婉道:“有幸被贵妃娘娘挑选出来表演,那臣女就献丑了。不过臣女今日这衣裳太繁琐了,恳请娘娘允许臣女去准备一下,换身轻便的舞衣来。”
萧贵妃点头笑道:“去吧。”
君若芙退了下去,没过多久,便有一名宫人来报,“娘娘,君姑娘已准备好,可以奏乐了。”
萧贵妃道:“奏乐吧。”
下一刻,宴席上奏起了琴瑟之声,紧接着,五名身形曼妙的女子缓缓入场。正中央的君若芙被其余四人簇拥着,她身着一袭浅紫色曳地舞裙,领口微微敞,晶莹的锁骨若隐若现,精心上妆后的容颜艳若桃李。悠扬清澈的丝竹之声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撩过席位上众人的心湖,在众多的目光投注下,那五名女子缓缓起舞……最外围四人皆是蓝衣广袖长裙,在乐声响起之时,忽然都向边上撤离了一步,将广阔的空间留给正中央的君若芙。琴音渐响,君若芙一个旋身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抛出两道紫缎,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身体也随着韵律翩翩起舞……那华美柔软的浅紫舞衣,在摇曳之间裙摆晃动煞是好看,三千发丝随着舞动也跟着飞舞起来,发上一朵浅紫色的蔷薇珠钗,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此舞,确实好看。众人的目光大多停留在君若芙身上,但也有那么几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比如容浅。他颇为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君若芙的舞蹈,便收回了视线。而司徒念宇也只是最初的时候看了一会儿,之后目光一转,便落在对面席位的君离苏身上了。容浅与君离苏是同一排的,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司徒念宇的视线,这让他目光微凉。这个家伙,对君离苏似是挺感兴趣?同一时,与容浅相隔了两桌的四公主容紫怡与景王容琛边欣赏歌舞边交谈。“三哥觉得这舞如何?”
容紫怡朝容琛问道。容琛虽是在看,目光中却并无赞赏,“挺好。”
这两个字一出,容紫怡便觉得有些敷衍。“挺好是多好?”
“就是尚可。”
容琛笑道,“美则美矣,缺乏新意,看多了也就没多少感觉了。”
说到这儿,他不禁想起了那个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那个在窄巷里试图扮女鬼吓流氓的女子,那个在凤鸣阁中一曲惊人的女子。他生平极少见到这样的……奇女子。比起那些娴雅的大家闺秀,另有一种美感。他对君离苏的印象颇为深刻,但,他之前与君离苏两次见面都没有露脸给她看,因此,她根本认不出来他。这世间少有人知道凤鸣阁阁主与景王容琛是同一人。“看来三哥并不是很欣赏这位君二姑娘。”
身旁的容紫怡淡淡道,“不过无妨,接下来,会有好戏看的。”
容紫怡的话让容琛顿时有些好奇了,“四妹这话何解?”
容紫怡答非所问,“三哥觉得母妃下一个会点谁来表演?”
“这个为兄哪能猜得到。”
容琛笑道,“莫非四妹知道萧贵妃下一个会点到谁?”
“不知道呢,等着看吧。”
容紫怡唇角轻扬。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事先与母妃商量好了,要点君离苏。那丫头在凤鸣阁夺去了她看中的项链,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从小到大,她想要的玩意,就没有拿不到手的。君离苏既然擅长弹唱,那么等会儿点到她,无论她选择什么乐器,宫人递给她的,都会是动过手脚的乐器。她等着看君离苏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