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苏才踏进了府,便遇到了一个人。正是她的大哥,君子谦。“大哥,这是要去哪?”
她淡淡一笑。“有点儿事要出门。”
君子谦说着,瞥了一眼前方那走远了的马车,道,“那马车看上去好华丽,是齐王府的马车么?”
“嗯。”
君离苏点头,“今日被齐王殿下邀请去望江楼吃了饭,吃过之后,他送我回来的。”
“三妹,有件事,大哥也不知该不该说。”
君子谦望着她,似乎有些犹豫。君离苏道:“大哥想说什么便说吧,不用顾虑。”
“齐王这个人,深不可测,且……手段也有些阴暗呢。”
君子谦低声道,“大哥听过不少人这么说他,他是个肆无忌惮的人,又喜怒无常,这样的人太危险,三妹,你若是要跟着他,可得想好了呢。”
君离苏闻言,淡淡一笑,“大哥是怕我吃亏么?”
“三妹,大哥说的是心里话。”
君子谦叹息一声,“齐王是个危险的人物呢,相反,景王倒是随和,不似齐王那么阴暗。”
君离苏闻言,眯了眯眼,“大哥,与景王很好么?很了解他么?”
容琛比容浅好?不见得。容浅这个人,性格孤傲,的确给人的印象不太好,脾气古怪又不讲理,而容琛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更为高大一些。但是,她不管这些。“三妹,我……”“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不过,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君离苏道,“大哥不是还有事么?去吧,我回屋了。”
言罢,不等君子谦接话,便转身走开了。总感觉君子谦是给容琛当红娘来的……晚饭过后,君离苏被君乾叫到了书房。“离苏啊,听闻齐王殿下有收藏珍宝的嗜好,在府里建了了一座藏珍阁,是么?”
“确有此事,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为父近日得了一块稀有的血玉,心想着,也许齐王会喜欢,你帮为父带给他吧。”
君离苏闻言,挑了挑眉,“好的。”
她爹要跟容浅套近乎,让她多亲近容浅,为的是利益。而大哥却要她谨慎考虑,是出于好心。这整个君府,也就只有君子谦是个正人君子呢……君离苏接下了血玉,道:“晚些,我交给齐王殿下。”
正好用这个理由夜里过去找容浅玩。到了夜里,君离苏便带着血玉去了齐王府。容浅见到她,自然高兴。“喏,我那父亲大人送你的玩意。”
君离苏把装着血玉的盒子丢给容浅。容浅笑道:“岳丈大人这是在跟我套近乎么?”
君离苏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岳丈。”
这时候就管她爹叫岳丈,早了点吧?二人正说着话,容浅忽听屋外有异响,当即目光一凛,身影一闪迅速到了窗子边,伸手拍开了窗户,正对上一道黑影。黑影眼见自己暴露了,忙转过身欲跑。容浅见此,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掠出窗外,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一眨眼到了那黑衣人身后,朝着他的背后打出一掌。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从地上迅速爬起了身,正准备还击,却没想到背后忽然一寒,他察觉到危机,立即转过头,正迎上一把利剑迎面劈来!这手持利剑之人正是金玄,这携带着内力的一剑劈下,竟是将黑衣人从头往下,整个人劈成了两半!顷刻间,鲜血四溅,惨不忍睹,落下一地的血花。君离苏见此,微一挑眉,“好猛……”一招毙命,还没留全尸。不愧是容浅手下武艺最高的一人。金玄解决了黑衣人之后,正准备处理尸首,却听容浅道:“慢着。”
君离苏闻言,疑惑,“怎么,留着这尸体还有用?”
容浅眉头轻挑,“离苏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受到惊吓。”
他知道君离苏胆子大,却不知道她胆子这么大。面对被劈成两半惨不忍睹的尸体,竟然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正常女子,不该是这么平静的反应。他愈发好奇君离苏过去的经历了。没有经过磨炼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这有什么好惊吓的。”
君离苏低笑一声,“阿浅,这些血腥的场面,我见过很多了。”
她又不是没杀过人,哪里会怕死人。虽然今夜这黑衣人死得的确恐怖了些,但不至于让她惊吓。“离苏,你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容浅颇为认真地询问,“你也是贵族出生,即便在家不得宠,也不会接触这些血腥的事儿吧?可为何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你经历过不少磨炼?”
寻常贵女看见死人都要惊吓一番,若是看到此刻地上那死状如此凄惨的人,多数会吓得六神无主。但是君离苏却太平静了。面对容浅的疑问,君离苏笑道:“阿浅,有些事,我慢慢再告诉你。”
跟他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编故事,他不一定信吧?容浅听着她的话,不再追问,“也罢,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相信,她迟早会告诉她的。君离苏冲他笑了笑,转头望向地上的死尸,道:“今夜的这个黑衣人……是干什么来的呢。”
容浅不紧不慢道:“容紫怡派来的。”
“四公主?”
君离苏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难知道,刚才我逼近这个黑衣人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料,西域那一带的石楠香,这种香料点在香炉中,有助于睡眠。”
容浅唇角挑起一抹淡笑,颇为寒凉,“这香料可不便宜,上个月有个小国进贡了这香料,父皇赏给了容紫怡,这香料不算有名,整个皇宫,应该也就只有她有,而我对香料一向有兴趣,正好认识此香。”
“喔,我想起来了,你的鼻子很好使。”
君离苏笑了笑,“那就应该没错了,应该是她在屋子里点了这个香,吩咐这黑衣人做事的时候,黑衣人刚好在屋内,身上就沾染了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