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太好办。”
容浅悠然道,“还得容我想想。”
他一向不太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可若是那人是未来大舅子,他倒是可以勉强费点儿脑力去想想办法。“阿浅。”
耳畔忽然响起君离苏的声音。“阿浅,有情人因为种种因素不能在一起,那种感觉,应该很无奈吧?”
家庭的因素,心里的压力……各方面原因堆积在一起,让两个人之间始终无法真正走近。就像君子谦和柳冰雁。君子谦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于是他便会很纠结,一边放不下柳冰雁,一边又觉得愧对了父亲。君家人跟柳家人,想要结合,那可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毕竟两家家主的关系那么差。君离苏忽然觉得,命运对她已经很好了。遇上容浅这样的怪胎,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随心所欲地喜欢一个人,倾尽温柔,毫无压力地对一个人好,因为他的强悍与睿智,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的个人魅力极为突出,哪怕他脾气差,阴狠冷酷,喜怒无常,他几乎算是一个恶人,可他还是那么光芒万丈……当然了,无论他在外人眼中如何可恶,在她心里,他只是阿浅。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从不让她受委屈的阿浅。容浅望着君离苏,见她忽然有些多愁善感,淡淡一笑:“我不管别人的情感经历是怎样的,我想,我们是可以终成眷属的,没有什么人能阻拦我们,如果有,那就扫除。”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颇为坚定,语气也极为傲慢。他的情路,谁也别想阻挡。他的离苏,谁都不许来抢。君离苏望着他,怔了片刻,忽然冲他粲然一笑,“阿浅,你之前说要娶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我何时对你说话不算数了?为何忽然这么问?”
“既然这样……”君离苏冲他挑了挑眉,“那你何时去我府上提亲?”
容浅怔住。他是否听错了?直到君离苏再次开口,他才回过神。“我想了许久,我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从前我也曾抱怨命运的不公,但遇见你之后,我忽然发现,命运对我还是不错的。”
君离苏说着,起了身,到了容浅的身前,颇为认真地望着他。“有句话说得好,珍惜眼前人。”
“容浅,我们成婚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除了惊讶,还有欣喜。下一刻,容浅站起了身,伸手将她按进怀里,紧紧拥住她。君离苏咳嗽一声,“阿浅,我要被你勒死了。”
容浅闻言,手臂的力量放松了些。“离苏,我很高兴,真的。”
容浅在她耳畔道,“礼单与嫁衣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同意,明日一早,聘礼就会送到你君府。”
君离苏笑了一声,“好。”
下一刻,容浅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使得她抬头。他俯下头,吻上她的唇。君离苏闭上眼,伸手攀上他的肩。缠吻了许久,二人才分开。君离苏将头靠在容浅肩上,道:“阿浅,今儿我就不回君府了,夜里就在你这住。”
容浅自然乐意,笑道:“好。”
是夜,冷月高悬。皎洁的月辉透过纱窗,打在冰凉的地面上。榻上,君离苏躺在容浅的臂弯中,听着身后容浅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容浅还真的就打算抱着她睡一夜了,就不想干点别的什么事么?她以为她白日里的暗示很明显了,先是同意了与他的婚事,再是提出夜里要留宿,这意思分明就是:咱们的关系已经定下了,可以滚床单了。但是容浅竟然没能听出来……他的智商分明很高啊,怎的就没理会这意思?可能是他太纯洁了?这么一来,君离苏觉得自个儿有些流氓了。他倒是睡得安稳,可她此刻却是睡不着了。君离苏在容浅怀中拱了拱,试图把他弄醒,按理说容浅是很敏锐的,她若是有个什么动静,他应该能醒过来才是。但容浅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醒过来。君离苏顿觉疑惑,是她动作太小,还是容浅睡得太沉?对了,他之前因为救她受了内伤,虚弱了好几天,如今可能还没恢复过来,敏锐程度自然比不过原来。虽然武力还没恢复过来,但体力应该还是有的,看他白天练剑练得那么行云流水,这身子骨应该还好。这么想着,君离苏便在他怀中翻了个身,黑暗中与容浅面对面,此刻虽看不清他的脸庞,却可以感受到那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有浅浅的淡香在鼻翼间流连,那是属于容浅的气息,好闻的同时又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安心,此刻周遭的空气十分寂静,静得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君离苏在这一刻觉得,若是以后的每一日都能如此,倒是极好地。每一日都能与容浅相见,每一夜都与他同榻而眠,如此近的距离,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入眠。黑暗中,君离苏缓缓抬起了手,指尖抚上容浅的脸庞。听着呼吸声,隐约可以辨别他鼻子的位置。她的指尖拂过他的鼻翼,脸颊,缓缓在他脸上游移着,游移到了他的唇上,是一种柔软又冰凉的触觉。每次亲吻起来,都有点儿难舍难分,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很喜欢啃他嘴巴。黑暗中,君离苏舔了舔唇。真想凑上去啃一口。容浅这样还不醒?君离苏并不知道的是,黑夜中,容浅那双闭了已久的凤眸颤了颤,缓缓睁开。其实他已经醒了,就在君离苏抚摸他脸颊的时候。他不出声,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才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唇上一软,熟悉的气息与感觉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微微荡开。鼻翼间有熟悉的馨香萦绕,是他喜欢的气息,唇瓣被君离苏辗转轻吮着,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腰身。黑暗中,君离苏眸光里掠过一丝笑意。总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