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算是醒了,你昏睡了整整两日。”
就在容浅疑惑的时候,君若芙开口了,“两日前,我与母亲来郊外踏青,不知怎么的就迷了路,我们沿着河岸走,竟然发现殿下你昏睡在河岸边,幸好这附近有个木屋,虽然是破旧了些,但好歹还能有床给殿下你歇着,我与母亲不知该如何辨别方向,便想着,等有人经过此处为我们引路。”
容浅闻言,望了她一眼,“是你救了本王?”
“这原本就是若芙应该做的,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君若芙冲他淡淡一笑,“殿下醒来便好了,殿下饿不饿?这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幸好还有野果可以充饥。”
容浅并未说话,只想起身,可他一坐起来,便觉得浑身没有多少力气,险些又躺了回去。君若芙见此,想要搀扶他,容浅却避开了她的触碰,淡淡道:“既然是你救下了本王,那么本王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以后你若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便来齐王府知会本王一下,本王给你解决了就是。”
君若芙垂下了头,“我方才说了,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又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采集野果回来的赵氏。赵氏眼见容浅醒了,微微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殿下可算是醒了。”
容浅面无表情道:“待本王休息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咱们便离开这个地方。”
君若芙道:“殿下,此处是郊外,我们未必认得路。”
容浅道:“没准我认得。”
君若芙不再言语。一个时辰之后,容浅觉得身上的力气稍微恢复了些,便下了榻,走向屋外。瞥了一眼外头的环境,他当即道,“巧了,此处本王曾经经过,正是白云峰山脚下那条溪流的下游,顺着溪流往上走,便能走到白云峰。”
“那可是太好了。”
君若芙自然是摆出了一副欣喜的模样,“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郊外了。”
今天的天气依旧是炎热的。齐王府内,金木水火四人围桌而坐,正吃着早点,吃过早点之后,他们还要继续去找人。水玄正啃着包子,一个抬眼,便看见远远的走来一道修长的白影,一瞬间瞪大了眼。那道身影是……殿下?他没有眼花么?坐在水玄对面的火玄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有些疑惑,“你看见什么东西了?这副模样……”说着,他便也转过了头,而这么一看,他的反应与水玄一样的,有些难以置信。金玄与木玄二人同样愣了。容浅迎视着四人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道:“眼睛瞪这么大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了。”
“殿下,真的是你?看到你毫发无伤地回来,我当真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水玄望着正对面的容浅,脸上的喜悦之情依旧未褪,“殿下,你这几日在何处?可叫我们一阵好找。”
容浅道:“说来话长,等会儿再说。”
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周遭,不见君离苏的身影,问道:“离苏呢?”
“王妃应该是睡了。”
水玄说到这儿,轻叹一声,“自打殿下坠崖失踪,她就没睡过一次好觉,整日忙于寻找殿下,寝食难安。昨夜想必也是彻夜无眠,今早看她眉眼之间似是有些疲倦,我们便劝着她睡了,她说,补个觉,养足了精神,夜里还要去寻你。”
容浅闻言,当即转过身朝着屋子走去了。到了屋子前,他抬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进了屋之后,抬眼便看见了躺在榻上的君离苏,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在床沿坐下。才几日不见,君离苏的脸色都不红润了。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太过疲倦,以至于他进屋竟然没有将他她吵醒,若是换在平时,以她的敏锐,想必也应该醒了。虽然她的脸色差了些,可在他眼中,她的睡颜也依旧静谧而赏心悦目。容浅伸出了手,指尖落在君离苏的睫羽上,而后游移到她的鼻尖,她的脸庞,她的唇。水玄说她彻夜无眠,寝食难安,若不是当真疲倦极了,她也不至于睡得这么熟。连他的靠近和触碰都不能让她醒来。容浅俯下身,一个轻盈的吻落在君离苏的额头上。因着他这番动作,发丝散下,落在君离苏脸颊上。君离苏在睡梦中觉得脸上有点儿痒,下意识伸手挠了挠,抓到一缕发丝,她的眼睫颤了颤。容浅见她似是要醒了,便将自己的发丝扯回来,顺便伸出手,帮君离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君离苏的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脸庞,如记忆中那样俊美无俦,她怔了一怔,随即道:“阿浅,我又梦见你了,这一次,你离我竟这么近。这一次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么?上次无论我怎么喊叫,你都不曾停留。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撇下我了,你要去哪?便带上我一起去。”
还记得不久前做过一个梦,就在那片他们常去的桂林,她看到了阿浅,可他离她很远,让她触摸不到。他只留下了短短一句话:离苏,等我回来找你。之后便离开了。可这一次,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几乎伸手就能触摸了。君离苏坐起了身,伸手抚上容浅的脸庞,触感竟十分真实,“阿浅,上一次梦到你,你让我等你回来,那这一次,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想和你说……我回来了。”
容浅握住君离苏的手,指尖轻柔地摩痧着她的手心。君离苏又怔住。这个梦境,为何如此真实?他的话那么真实,他的容颜也那么真实,就连此刻的触感,都那么真实。她差点以为这不是在梦境中了。“离苏,你还没睡醒么?我当真回来了,你不是在做梦。”
容浅握着君离苏的手拿到唇边,将她的指尖含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