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苏说着,并不等他开口,直接将手腕塞到了他口中,想让他咬。容浅偏开了头,将她的手推开,“扶我去找水玄,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君离苏:“……”容浅这般态度,就是执意不肯饮她的血,君离苏无奈之下,只好扶着他迅速回屋,再跑去喊水玄。是夜。皎皎月辉透过半敞着的窗,打在床榻之上的一袭白衣之上。床榻边上,同样一袭雪白衣衫的女子坐在榻边,垂着眸子,望着榻上那双目紧闭的人。君离苏轻叹了一声。阿浅吃过丹药之后,已经睡了许久了。倏然间,容浅那紧闭的双眸动了一下,这使得君离苏霎时一喜,素手轻抬,触上了容浅精致的眉眼。下一刻,容浅倏然睁开眸子,凤眸之中拢着一池的清冷光芒,却在看到清眼前的人是君离苏时,目光里的冷意悄然散去。君离苏将容浅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朝他笑了笑,“阿浅,感觉如何?”
容浅眼见君离苏对着自己笑着说话,并没有回应,还将头别到了一边。望着容浅如此冷淡的反应,君离苏连忙上前轻声道:“阿浅,我进上官白的屋子,是因为他把我扯进去,说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不过就是想送我一颗宝石而已,我也并没有要。”
“阿浅,你再不理我,我挠你痒痒了。”
君离苏眼见容浅依旧无动于衷,翻了个白眼,道:“你躺一会儿吧,我去看看给你熬的药好了没有。”
听着身后那愈发走远的脚步声,容浅转过了身,精致的凤目中划过一丝得逞般的笑意。但君离苏自然是看不见的。其实他已经消了气,不过……他还是乐意听君离苏来哄他。不多时,屋子外头又响起了脚步声,容浅便又侧了个身,以背对着来人。“阿浅,药好了。”
身后响起了君离苏的声音。“我扶你起来喝,可好?”
容浅甚少听到她这般轻柔的语调,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君离苏叫他对自己爱搭不理,倒是没生气,若是平时她唤容浅,他不理她,她定然不会再好声好气,但眼下他算是个病人,她便只能耐着性子了。好说歹说,连拉带拽将容浅扶了起来,君离苏将药碗端到了容浅面前,容浅连碗都不接,更别提张口。君离苏没辙了,唇角抽了抽,“阿浅,你要生我的气,喝完再生罢?”
容浅淡淡地瞥了君离苏一眼,不语。很是平静的一个眼神,却让君离苏顿时束手无策。她总不能强行灌他药。“那你要我如何?”
君离苏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自个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进其他男子的房间,你这么保证,你可是消气了?”
容浅垂下眼,依旧不语。“阿浅,你到底想怎样?”
“你一句话都不说,我又怎知你在想什么?”
“容浅!”
君离苏的耐心差不多用完了,磨了磨牙,她终究受不了自己一直说话得不到他的回应,险些暴跳而起,“你再不理我,我就……”她气势汹汹,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容浅这分明就是在对她使用冷暴力。他跟个哑巴似的一句话都不说,是想闹哪样?容浅好似料到了君离苏耐心快磨没了,终于抬眸看她,眉梢一挑,好似在说:你就怎样?“我回帝都就去找小白脸,挑一大批俊男入府,不知道你这大爷了,我或许寻不到比你好看的男子,但比你好脾气的,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
君离苏咬牙切齿,赫然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她最讨厌她一直耐着性子说话,容浅却一个字也吝啬回复她。比冷漠,她真的是败给容浅。容浅真正摆出冷淡的态度时,她当真有些抓心挠腮的感觉,却又不能跟他动手,便只能嘴上说着过瘾了。而同一时,容浅将君离苏的话听得清楚,面上依旧无波,他终于是开了口,却是她没想到的话:“你若真有这个想法,那你就去……”未说完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有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地咬上了他的下唇,却控制着力度没有咬伤他,将他未说完的话成功堵了回去。“我若是真的去找小白脸了,你有本事别给我弄死。”
君离苏放过了他的唇,冷哼了一声,而后拿过一边的药碗,用汤匙将药汁舀了起来,吹凉了递到容浅的唇边。容浅此刻觉得下唇隐隐作疼,但他的眸中却染上几许笑意,却又很快地隐去,不让君离苏捕捉到。容浅不再拒绝了,张口很是顺从地喝下君离苏递来的药汁。“你今日忽然发作,跑得比什么都快,也不告诉我一声,幸好我脑子转的快,猜到了原因,这才连忙追了出去,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喂容浅喝完了药,君离苏道。容浅淡淡道:“你可以当我是急火攻心,被你气病的。”
“我纵然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人气病了吧。”
君离苏撇了撇嘴,伸手覆上了容浅的手,“阿浅,我们以后,不吵了可好?”
“当然好。”
容浅笑着,却轻咳了一声。这一声顿时让君离苏抬眸,“你现在感觉如何?”
“无妨。”
容浅摇了摇头,“既然吃了药,自然就没什么事了。”
容浅说着,唇角轻勾,指尖勾起君离苏的一缕发,悠悠道:“看见离苏还如此紧张我,我也就安心了。”
君离苏闻言,白了他一眼:“看你说的,我怎么能不紧张,我若是不在意,那不就成了没心没肺了?”
此刻容浅脸上的苍白之色褪去了许多,君离苏见此,又开始跟他算起了账,“你以后若是生我气,你可以骂我,那你不能一直维持着沉默,什么话都不说,你可知,有情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无话可说,冷战还不如吵架呢。”
容浅悠悠道:“我素来是不会打骂你的,因此,我只能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