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苏道:“试试。”
说着,视线一转,转向另一个字幅。一月又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流水之川,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打一个字。容浅望着这题目,但笑不语。君离苏笑了一笑,“不难,这个字是——用。”
“这位姑娘的反应还真是快,我这才挂上去,姑娘就这么快回答出来了,姑娘已经答对两题了,再完成最后一题,我便送姑娘花灯,这最后一题不是猜谜,请姑娘上台来,以一幅诗词书画交换花灯,姑娘可题诗一首,也可作画一张。”
“看来大叔是个文人墨客。”
君离苏笑了笑,转过头朝身边的容浅道,“阿浅,我上台去,拿一盏花灯来送你。”
容浅望着她,唇角挑起一丝笑意。君离苏微一挑眉,随后走到了那台子前,一个轻轻跃身上了台。“请。”
那中年男子示意她看向杆子边的小桌子,那儿已经摆上了笔墨纸砚。君离苏望着台下的容浅,轻轻勾了勾唇。容浅望着她,回以淡淡一笑,眸底划过一抹奇异的柔和。眼看着君离苏迈步到了那小桌边,伸手执笔在白纸上挥舞着。晚间大街上的灯火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分外好看。那是一种认真、恬静的美。周遭的人仿佛忽然静了下来,望着那台上那女子提笔挥墨,此刻竟不忍打扰。容浅的眸光只落在她一人身上。他发现,她有时真的很难让人移开目光,不知从何时开始,心底有一个角落,竟都被她的影子填满。片刻的时间过后,君离苏终于落了笔,将桌子上的画纸提了起来,展示在众人的眼前。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她所画的,是一张半身画。画上的男子俊美如俦,黑发如绸般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画笔将他的面部轮廓以及五官勾勒得十分细致,可见作画之狼的认真以及画技的精湛。光洁的额头下,纤长的睫羽都能被细致地绘画出,一双清冷又深邃的凤眸被画笔勾勒得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在这双眼睛上费了不少的功夫。鼻梁挺翘,唇线轻抿,看似慵懒又傲慢。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这位姑娘画的,似乎是齐王殿下吧?”
“是齐王殿下,远远地见过一回,姑娘,这画工了得啊!”
此时此刻,站在人群中的容浅由于改变了面貌,自然是没人认得出他。“姑娘,你这幅画甚好!”
花灯的主人冲君离苏道,“我这儿这么多好看的花灯,姑娘想要哪一个?随姑娘挑选!”
君离苏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挑下了一盏花灯,而后跃下了台到容浅跟前,递给他。容浅伸手接过她递给他的花灯,仔细瞧着。里头的烛火还在燃,明黄的火光映着外层画着莲花图样的糊纸,煞是好看。“看来看去,这一盏最适合你了。”
君离苏带着他走出了人群中,朝他低声道,“如我初见你一般,绝世如莲。”
所以她才送这盏雕着雪白莲花的花灯给他。容浅接过了花灯,握上她的手,“我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
君离苏莞尔一笑,“我们继续逛吧。”
君离苏自然不知,在她与容浅离开之后,人群中有一位紫衣姑娘上个台,冲那位花灯的主人道:“大叔,方才那位姑娘画的画,能否卖给我?”
男子怔住,“姑娘想要这幅画?”
“是这样的,我对齐王殿下很是仰慕,因此,想收藏这幅画。”
紫衣女子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对面的男子。“既然姑娘想要,那就给姑娘吧。”
男子收了钱,自然是乐呵呵地同意了。紫衣女子拿着画像,唇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不远处的一株梨树之下,有两双眼睛将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南烟萝,看到那紫衣女子了吗?那是北岳国的公主,今日才到这帝都,前来的目的自然是和亲。”
“看到了。”
南烟萝望着那紫衣女子的身影,淡淡道,“她买了容浅的画像,似是对容浅感兴趣了。”
“不错,你不是一心想着复仇吗?眼下机会来了,这位公主,不懂武功,不过,她周围想必是有人保护的,回头我将她周围的护卫引开,你趁机对她下手,取而代之。”
“你的意思是,让我除了她,伪装成她?”
“不错,你原本也是公主,如今,让你伪装成另一个公主,对你来说想必不难。伪装成她之后,你便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容浅他们面前现身,他们必定认不出你,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南烟萝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一夜转瞬即逝,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这一日,齐王府上下注定不得安宁。只因——容浅病了。“在我的印象中,殿下已经许久不曾感染风寒了,必定是昨夜风大,出门穿得太单薄了些,这才让寒气入体,殿下的体质,原本就不算多好。”
装潢雅致的房屋内,水玄坐在榻前为容浅把脉,“殿下,回头我给你开副药,这几日切莫吹风。”
“昨夜的风确实有些凉,我竟然没能想到嘱咐他添一件衣服。”
君离苏望着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容浅,道,“阿浅,你等我片刻,我去厨房炖个梨。”
话音落下,她也不等容浅接话,便转过身离开了。过了大概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君离苏回来了。君离苏进屋子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碗冒着腾腾的热气,她腾出一只手将门反手关上,而后才走到了容浅床前。“这冰糖炖梨,对治疗风寒极有效果,尤其针对咳嗽。”
君离苏说着,坐到了床前,将盘子上的那一碗炖梨端起,“味道还是不错的。”
“梨,能治风寒?”
水玄喜钻研医术,听闻君离苏的话,不禁起了兴趣。他身为大夫,这个他倒是从没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