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苏将那锦盒打了开,这才看清了锦盒里躺着的是一幅画。画上是一男一女,男子一头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鼻梁高挺,一双潋滟漂亮的凤眸被画笔勾勒得栩栩如生,他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长身玉立,有一种干净又清冷的美感。而他的一只手,牵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同样身着一件雪白的衣裙,琼鼻樱唇,眉目如画,一头如缎的乌发上没有厚重的首饰,而是梳成了一个简单而不失俏皮的马尾,英气勃发,面上一派明媚的笑意。二人的身后有几株长得茂盛的梨花树,在二人的头顶之上,还画了片片飞扬的花瓣,“这画上的,不就是殿下与王妃二人么?”
相思望着画像,淡淡一笑,“画得还真是像极了,可以看得出一笔一画皆很用心,帝都之内流传着一句话,景王的墨宝,是千金难求。”
君离苏的视线落在了画中那对男女交握的手上。容琛画这样一幅画给他们,意味十分明显:祝愿他们携手一生。这也在表明了他的意思:他对他们,只有祝福,不再有其他意图了。君离苏自然是心中喜悦的。“替我与景王殿下说声谢。”
君离苏将那幅画收了起来,朝着对面的侍女道,“这礼物我收下了,我很喜欢。”
侍女点头道:“我会帮王妃转告的。”
“阿浅,把这画挂在书房怎样?”
君离苏转头冲容浅笑道,“景王容琛的墨宝啊,而且这一幅画的寓意颇好,具有收藏价值。”
容浅闻言,淡淡一笑,“你想挂哪儿便挂哪儿吧。”
难得容琛那个家伙会给他们送这样别致的礼物。……万籁俱静的夜,树影婆娑。宽敞的庭院之内,两道人影坐在石桌边上。英俊的黑衣男子喝着果酒啃瓜子,他身旁坐着的人,一身天蓝色衣袍,此刻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正捧着一本书册津津有味地看。唔,这个姿势挺不错的。啧啧,这个场地刺激。这画面……真是荡漾啊。水玄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上的内容,余光瞥见一颗脑袋探了过来,他当即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书本拿远了些,不让那木玄看到书本上所描绘的画面。“水玄,你看的是什么?我着实好奇。”
木玄的目光定在水玄手中的那本书上,虽不知里面内容是什么,但封面上的几个字,他却是认得。鸳鸯十六式。木玄看着封面上的这几个字,当即站起了身,“是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听这名字就像,水玄,能否给我看看?”
“你不能看。”
水玄斩钉截铁道,“殿下说了,你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心思最纯正的一个,不能学坏。”
木玄果真对得起名字里的那个“木”字,对男女之情的了解少得可怜,清心寡欲地像个和尚,整日痴迷武学。殿下说,这样倒也挺好,难得如今还有木玄这样正经的男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木玄听着水玄的话,一头雾水,“学武功还有分学好学坏么?这书上的内容让我瞅一眼都不行么。”
木玄说到这,目光之中浮现出一丝狐疑,“究竟是什么秘籍?让你如此舍不得拿来分享,水玄,你我之间的交情也不必多说了,你何至于如此吝啬?你莫不是担心我看了秘籍之后,便能练成武功绝学,轻易战胜你?”
水玄张了张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木玄解释。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缠人呢……倒不如直接告诉他这本是春宫得了。而就在水玄思索之间,木玄已经迅速到了水玄身前,伸手便要抢他手上的那本“武功秘籍”。水玄自然是不会让木玄得逞,连忙起身跑了开,转身的那一刻,却觉得腰间一紧,转过头一看,是木玄拉住了他的裤腰带。“把秘籍拿来我看看。”
身后的木玄不依不饶,似乎对水玄手上的那本书册很是执着。水玄越是不想让他看,他心中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水玄被木玄扯着裤腰带,也不敢挣扎得太狠,怕回头把裤子给扯坏,只能叹息一声,“木玄呀,并非我吝啬,而是此书你当真不能看,若是被你殿下知道了,他铁定要说我把你给带歪了。”
“我勤于学武功,殿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于你。”
“我跟你实在是说不通了,也罢,既然你执意要抢,给你就是了!回头殿下若是不高兴了,也与我无关!”
水玄说到这儿,冷哼一声,要将手中的书册给木玄。而就在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走来,水玄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容浅。来的正好!正愁没人收拾木玄。想到这儿,水玄连忙将手中的书朝容浅的方向扔过去,“殿下接着!别让木玄抢了去!”
容浅行走之间,眼见一物砸了过来,又听水玄那么一喊叫,下意识便伸出了手,将他抛来的东西接住。是一本书。容浅瞥了一眼封面。鸳鸯十六式?但是这么一个名字,他就知晓这玩意儿是——春宫图。水玄一向不是个正经的,看春宫图委实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换做从前,容浅对这样的不雅书籍一向是没有兴趣的。但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翻了两页。果然……很是香艳荡漾的画面。无论是场景还是细节的绘画,都十分用心,可以看出这作画之人画技精湛。“殿下,你来得正好,你若是不来,这书都要被木玄抢去看了。”
前方传来水玄的声音,容浅将手中的书籍合上,走进了桌边那二人,凉凉的瞥了一眼水玄,“你自己不正经,还要带着木玄与你一起不正经?”
“殿下,不是我要让他看,是他非要来抢!我不给,他还揪着我的裤腰带。”
水玄到这儿,笑了一笑,“其实,木玄也老大不小了,都是二十好几的人,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