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泽似乎看出了林久期的想法,目光落在女子精致的脸上看了半晌后,在她即将出言发问时,男人开口了:“不是他,是另一些人。”
一些人?林久期有些疑惑:“难不成,你找了许多人来监视我?”
下意识的,她忘记了注意自己的言辞,就这样直白的说出了“监视”一词,反应过来之后,林久期有些后怕的朝着谢君泽看去,担心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恼怒。好在,谢君泽也只是面上露出了一丝诧异,随后便淡淡的说道:“嗯,家有娇妻,我不在的时候,自然是要找人监视一下,防止红杏出墙。”
说完之后,谢君泽又朝着天上看了一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管林久期脸上的错愕神情,直直的朝着外面走去。等到林久期反应过来,她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坐在了王府外面的马车上。“真是个讨厌的人!即使只是合作关系,我也不会‘红杏出墙’啊!”
林久期有些气恼的跺了跺脚,随后转身朝着思梦轩走去,准备去看一看白果的情况,至于谢君泽?不管他了!原本远远的跟在林久期身后的那个二等丫头见谢君泽已经走了,便聪明的跟近了几步,她是知道的,这个王妃刚刚嫁过来,对府里面的地形还不怎么熟悉,若是她不跟紧一些,说不定一会儿王妃就迷路了。好在林久期和谢君泽出来的时候走的都是直路,也没怎么拐弯,回去的时候,她凭借着印象,准确无误的回到了思梦轩。“你下去吧,有挽春在我身边就好。”
林久期将那个二等丫头打发回院子里,见对方离开了,这才起身朝着挽春和白果歇息的屋子走去。林久期刚走到屋子外面,便听到了一声呼痛:“嘶!挽春姐姐,你轻一点,好疼!”
紧接着,便是挽春那极具辨识度的温柔嗓音:“白果,你还是忍着些,伤口上沾染了不少脏东西,要是不清理干净了,很容易会发炎的!你要庆幸现在是秋季,若是这会儿正值炎夏,你的伤口早就发炎了!”
挽春这话说的不错,古时候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单单是伤口发炎这样的小事就会要了人的性命。因为担忧着白果的伤势,林久期没有在外面多停留,直接朝着门口走去,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正趴在床铺上的白果,她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之中,上面布满了被鞭打留下的红肿伤痕,有一些还破了皮。挽春这会儿正用了沾着烈酒的棉花擦拭白果的伤口,若不是林久期知道烈酒是可以杀菌,恐怕也要像白果一样认为挽春是在借机报复了。“小姐?啊……王妃!”
白果一如既往的唤了林久期“小姐”,话已出口,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刺痛感,她又想起来挽春还在身边,也想起来这儿是啸亲王府,不是尚书府,林久期也不再是一个没有出嫁的闺阁小姐了。“你这丫头,怎的这么久了,还是忘记我已经嫁人了?”
林久期快步朝着白果的方向走过来,口中也说着一些呵斥的话语,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过多的训斥她。挽春见林久期来了,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行礼,却见对方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挽春,不必行礼了,这儿就我们三个人,何必再做那些面上的事儿?还是先给白果清理伤口吧。”
“是,王妃。”
话虽然这么说,但挽春还是快速的起身行了礼,然后才坐回凳子上继续为白果处理伤口。尽管白果只是一个丫鬟,但不管是在之前的尚书府还是在现在的啸亲王府,她都没有做过重活儿,平日里也只是跟在林久期的身边伺候,自然是不用出去顶着烈日做什么事情,所以身上的皮肤比一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还要细腻、白皙。这会儿,那白皙无暇的后背上有着数十道红肿的鞭痕,那些伤痕高高的鼓起来,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不忍直视,更别说白果现在的感受了。林久期刚刚来到门外的时候还听见了白果的呼痛声,可是这会儿她进来了,这个小丫头却不叫了,只咬紧了牙关趴在床上,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挽春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白果,你放松一些,你绷紧了皮,把脏东西都夹在了伤口里面,我还怎么清理出来?”
闻言,白果只好尽力的放松了后背处的肌肤,眼含着热泪看着站在旁边的林久期,似乎想要诉诉苦,可碍于挽春还在,她什么都没有说。林久期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在帮白果清理伤口的挽春,见她膝盖处有着不少的脏污,心知,这是下午跪在那里时留下的痕迹。挽春正认认真真的帮白果擦拭着伤口,冷不丁的,她手上的东西被一只素白的手夺走了,头顶也传来了林久期温柔的声音:“挽春,你去泡个热水澡吧,这里我来就好了,刚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免得她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
虽然林久期说的是要教训一下白果,可挽春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林久期话里的意思,对方这是不想她在这儿。“是,王妃,挽春这就去叫个机灵的丫头守在门口,若是您有什么吩咐,便唤她们。”
“嗯。”
很快,挽春离开了这儿,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林久期和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白果。但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沉默着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挽春离开后不久,一个娇小的影子来到了门口,随后停在那里不动,似是在守着。“王妃,挽春这是叫了别人来监视我们?”
白果看到门口的黑影后,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林久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盯着那个影子看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随后推开门,果真见到一个面熟的小丫头站在那儿,看头上戴着的发饰,是个二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