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之后,挽春的情绪能够好一些,谁知道,她看上去更加难过了,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王妃,奴婢自小从王府的后院里长大,算是跟在王爷身边长大的,虽然王爷的后院里面有不少的女人,但他没怎么去看过她们……即使是这样,那些女人之间为了争宠也会互相败坏……”说到这里的时候,挽春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单单是王爷这儿,就已经这么乱了,挽春实在是不敢想,王妃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挽春以前还不觉得那些传言有什么……可是自从见了您,又和您相处了这么久,再加上今天见了二小姐,挽春总觉得……二小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林久期的脸上原本还有些笑容,这会儿,那些笑容也都消失不见了,她是知道的,对于后院那些阴私的事情,最了解的人,就是这些最底层的丫鬟们了。挽春既然能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林梦真……自从她来到这具身体之后,整个尚书府里面除了生母王氏对她最好之外,就是白果和林梦真了。那样一个如昙花般美好、干净的女子,真的会像挽春说的那般不堪吗?想了想,林久期抬头朝着身边的挽春看去,见小丫头的脸上写满了懊恼,心知,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是犯了大忌了,林久期只能笑着安慰道:“挽春,你既然能对我说这些话,自然是把我当了自己人,我怎么会责怪你呢?只是,我不在意这些,不代表旁人不在意,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可莫要说这些话。”
“挽春知道了,谢王妃提醒!”
主仆两人正准备起身回思梦轩,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意外的发现,昨儿才进宫的谢君泽,又回来了。林久期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的要常驻宫中么?或许是因为皇帝生病的缘故,谢君泽往日里总是穿着一身玄色滚银边的袍子,可是这会儿,男人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单到显得有些朴素的淡青色衣袍,加上他头上没有带发冠,只用了一根玉簪子,远远看上去,竟是像一个普通的书生一般。林久期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淡青色。“嗯?这个男人不会是故意和我穿的情侣装吧?”
林久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到连站在她身边的挽春都没有听清楚。谢君泽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林久期,这个时间是即将用午膳的时间,按理说,林久期该是在思梦轩才对。“怎的站在这里?不冷?”
下意识的,谢君泽问了一句,本以为会得到类似于“无聊,出来走走”之类的答案,谁知,那个和他穿着同色衣裙的美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说:“回王爷,刚刚家妹和景小将军来了,妾身这次来了前厅。”
此话一出,谢君泽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挽春的身上:“天歌受了伤,你去帮忙包扎一下。”
叶天歌是出了名的“清河圣手”,就算他受了伤,只要没有危及性命,他自己一个人都可以处理好,哪里用得上挽春一个不懂医术的小丫头?但谢君泽已经发话了,哪怕是林久期也不敢反驳的,所以挽春只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王妃,给了对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匆匆的跟在叶天歌的身边离开了。“你随我来。”
谢君泽说完这句话后,便直直的朝着思梦轩的方向走去,林久期跟着他离开前朝着叶天歌看了一眼,他今儿个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袍,所以有血迹的地方变得十分明显,右臂上方,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可叶天歌也只是脸色有些发白,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好好地,怎的会受了伤?林久期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又想到,既然叶天歌已经受伤了,那谢君泽呢?这个猜想令她紧张了起来,毕竟,谢君泽现在是她的护身符。或许是因为着急确认谢君泽是不是受伤了,林久期走路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了不少,只是,她还是不能跟上大步流星的谢君泽。两人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回到了思梦轩,一进院子,谢君泽便开口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识趣的离开了这里,她们已经看出来,谢君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说不定是要和王妃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谢君泽刚刚走进屋子里,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椅子坐下,便感觉身后扑过来一人,紧接着,一双纤细的小手开始毫无章法的扒拉他身上的衣服。向来以冷静自持的谢君泽愣住了,不明白林久期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这就是旁人说的,“小别胜新婚”?可等他定睛一看,看清楚林久期脸上的神情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口中也慌乱的问道:“叶天歌都受伤了,那你呢?你伤到了哪里?”
话一出口,还没有得到谢君泽的回答,林久期的身体就突然僵硬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一时间,她的动作僵住了,保持着一个在拉扯谢君泽胸前衣服的动作。谢君泽今天穿的并不厚,外面只一件和衣袍同色的淡青色大袖衫,也只有袖子边上绣了几颗竹子,旁的,便什么都没有了。胸前的交领上衣已经被林久期扯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染了些鲜血的白色中衣。淡青色的衣袍和白色的中衣将那殷红的鲜血衬托的更加触目惊心,再加上,还是在胸口的位置,林久期顿时便被吓坏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行为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多么的怪异和放荡不羁,只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