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勇士抽飞在地,一脸鲜血。嗖!穆尔云曦不过几个腾挪之间就出现在了额尔图面前,手中的匕首直直抵着人的脖颈,周围的扈从们顿时全部停了下来,忌惮的看着穆尔云曦不敢乱动。“可汗,可汗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额尔图颤抖着看着自己脖子下锋利的刀刃,结结巴巴求饶道。哪怕他诡计多端,在生死关头也是瞬间惨白了脸。穆尔云曦冷哼一声,就见额尔图连忙说道,“你们!你们快放下武器,快点退后!”
伊鲁捂着满脸的血踉跄站起来,周围的扈从们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季孙奚见此情景突然转身就跑,他带来的那几个扈从也连忙跟着他跑。他认为穆尔云曦此时挟持额尔图,肯定没时间跟他计较。现在什么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想尽办法逃回去。落在穆尔云曦手上就真的惨了。“你这个盟友还真不怎样,就不怕我现在一怒之下先杀了你?”
穆尔云曦一手掐住额尔图的脖子,另外那只握着匕首的手猛然一甩,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嗖!匕首打着旋儿,穿过那几个扈从的缝隙,准确的射在了季孙奚的后心窝上。砰!季孙奚正在疾奔的身体陡然一僵,艰难的转过头,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直倒在地上死了个透彻。被穆尔云曦控制的额尔图本来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见此情景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动弹。穆尔云曦马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让那些扈从互相绑在树上,只把绑好的额尔图和伊鲁绑在那个装着棕熊尸体的藤筐里,重新骑上马哒哒向着祭台而去。穆尔云曦回到祭台的时候,这里的胜负已经分明,云靖正在组织人打扫战场。大多数藩王已经回来,一个个都不敢多问,提着猎物老老实实站在自己营帐旁边候着。看见穆尔云曦和他身后那个藤筐,所有藩王都愣了。简易的藤筐之中,一个黑色的棕熊尸体格外引人注目。但是让众人都惊讶的是,额尔图和伊鲁也被绑在里面。看来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双方已经交过手了。而且结局显而易见,他们的可汗轻易就将这些反叛者收拾了。至于是怎么收拾的,众人都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一个结果。成王败寇,雪原守则。当年那头沉睡的雄狮告诉所有人,就算他睡着,也还是一头狮子。北翎玉依旧站在那高高的祭台之上,看着一袭深紫色兽皮裘袍的男子迎着风雪带着他的猎物从雪林深处走来。进入围场之后并没有管藤筐中那让人震惊的猎物,而是翻身下马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到祭台上。“玉儿,我回来了。”
穆尔云曦站在北翎玉面前,轻声说道。北翎玉掩在面具之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嗯。我也很好,没事。”
一个时辰的期限到了。陆陆续续有藩王回来,众多的猎物堆在雪地之间。在最后的时刻,穆尔合德和耶律金联袂而来。“可汗,这次好不容易猎了一头獾子,还说能够争争第一,看见这熊瞎子我是明白没指望了,心服口服。”
穆尔合德提着一只肥大的獾扔在雪地里,看着那头棕熊惊叹道。耶律金也不差,他猎了一头野猪。他们俩人可谓是众多藩王里收获最大的两个,但是此时他却无暇顾及猎物,震惊的看着被捆成两团狼狈不堪的额尔图和伊鲁。他们不是准备充分吗?怎么下场这么凄凉。还有那季孙奚呢?去哪里了?“可汗,除了奚王,众王都已经回来了。”
云靖走上前,说道。穆尔云曦微微颔首,“嗯。他的尸体在北方两百米的丛林,你派人去运回来。”
众王心里一咯噔,不声不响的竟然就已经死了一个。此时整个祭台里都非常安静,所有的藩王全部站在祭台前面不敢多说一句,空旷的雪地之中只有寒风刮过呜呜的呼啸声。穆尔云曦站在祭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众多藩王,淡淡说道,“如大家所见,额尔图、伊鲁、季孙奚和汗后姚碧云内外勾结,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如今季孙奚已经伏法,额尔图等人也全部抓获。”
话音刚落,众王就看见几个侍卫押着一袭囚服的女子走到了额尔图和伊鲁那边,那女子正是和亲公主姚碧云。今天没有出现,原来是已经被可汗擒获。耶律金轻轻叹了一声,果然如此。在发现姚碧云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不好。只是额尔图等人骄傲自大,还真的以为可汗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对了队,否则现在他也会像这几人一样被捆在这里了。“可汗英明!”
众藩王齐齐唱道。侍卫们押着仨人跪在穆尔云曦面前,这时候季孙奚的尸体也已经被拖了回来。看见季孙奚惊恐的死相,姚碧云已经崩溃。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看就穆尔云曦就连连磕头,涕泗横流,“可汗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可汗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都是额尔图,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背叛你!”
眼见得穆尔云曦不为所动,姚碧云又色厉内荏道,“我可是大兴的和亲公主,你要是杀了我,就是破坏两国和平!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姚碧云,你以为谋反罪还不足以处死你?你以为你一人就能代表大兴?”
北翎玉冷冽说道。大兴,慕容昭。呵,最厌恶的国家,最憎恶的人。“汗后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死讯通报给大兴君主。你可以在下面看看,北原和大兴是否会因此开战。”
穆尔云曦冷淡说道。姚碧云突然疯狂凄厉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穆尔云曦,穆尔云曦!你就是个王八蛋!对,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恨不得你死!我就是要你死!我姚碧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姚碧云才是北原的汗后,但是你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了?放在皇宫里摆设的花瓶吗?”
“当年你嫁给我,不就是想做北原皇宫里最高贵的花瓶?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想要什么?”
穆尔云曦微微眯眼,淡漠反问。姚碧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就是贪图一国之母的位置,才会动员关系想尽办法成为和亲公主。想想当年玉凰公主逃婚,她还觉得那女人愚不可及。但是真正愚不可及的原来是她自己。可是当这个男子从宫门之中走进来的时候,除去北原皇者的身份,只是他那英俊桀骜的脸,就让在场几乎所有的千金贵女都动了心。嫁给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谁会只甘愿做一个摆设的花瓶?但原本这场和亲的交易,就是让你去做一个花瓶而已。这世上,贪心才是最大的原罪。“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些弓箭手!究竟怎么回事!”
一路回来,这个野心勃勃的老人这会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败涂地的事实。没有像姚碧云那样求饶并不等于他不怕死,只是当着这么多的藩王他还舍不下这个脸。云靖瞥了这老家伙一眼,讥讽道,“以为穆尔云曦武功尽失,已经够蠢了。还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医术,你这情报也太落后了一些。”
穆尔云曦在北原国之中一直以勇猛着称,是当年的第一勇士,北原国的巴图鲁。但是耶律金知道,这个男人的智谋绝不逊于他的武术,可谓文武双全。但是医术!即便是他,也丝毫不知。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北原皇者曾经得到巫山的传承,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巫医。在北原国的王子们因为汗位争斗不休的时候,他正在那遥远的巫山之下埋头苦学。当年兰州的瘟疫就是他的手笔,还有北翎玉两次将死,都是他将她从死亡关里拉回来。他甚少在外人面前使用医术,倒是让人忘记了这位可汗还是一个巫医。“南疆曾有种不知名的毒花名为渐梦花,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只是闻一会,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非得像那些弓箭手们闻个一两个时辰,就会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的死去。渐梦之名便是取自‘渐渐入梦,一睡不醒’之意。”
穆尔云曦淡淡说道,“我将渐梦花磨成粉末,洒在积雪之下的冰层上面。渐梦花的气味很淡,又有积雪遮掩,他们无从发觉。按照时间来说,他们应该是今天早上五更天左右埋伏在那里。我特意慢悠悠的过来,就是为了让药效充分发挥。果然,无一活口。”
额尔图目瞪口呆的看着穆尔云曦,什么渐梦花,他闻所未闻。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北原,空有野心视野狭隘的人来说,这简直就跟奇迹一样很难理解。“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哪里埋伏?我连耶律金都没有说,他不可能跟你告密!”
额尔图不甘道。云靖不屑道,“云曦放置渐梦药粉的地方可不止那一处。整个雪林之中五个撤离出道的必经之线,祭台方圆一周十里之内,还有靠近祭台这边雪林之中最适合埋伏的十个地方,都有渐梦粉。你的人,只不过是刚好埋伏在其中一条线路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