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弄伤自己。真疼啊。可是我已经疼麻木了。一旦做出决定,这条路再艰难我也不会回头。只是为什么心痛的感觉根本无法控制呢?北翎玉捂着自己的胸口躺下,渐渐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御书房之中,慕容昭脸色严峻,慕容逸和白逸汇报这次埋伏的损失。漠北、东面、齐国、南国一共四处战场,这批粮草分别运往四地。其中南国一线,因为南国慕容渊力有不逮,后勤部队并没有很大的损失就保全了粮草。漠北一线则巧妙一些,因为前几天奏折丢失为了以防万一曾让漠北后勤部紧急停在经过的一座州城中等候命令,就是因为这么巧,敌军的埋伏落空,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攻防战之后,后勤军损失过半但是基本完整的保全了物资。世事弄人,这次要不是有人陷害玉嫔,只怕漠北一线的粮草还真的会出问题。接着去东面和齐国的后勤部队则是几乎全军覆没。从传递回来的信息得知,敌军派的几乎都是死士,他们人也差不多人都死光了,但是粮草药物都被烧毁。这一次大兴损失严重。若是不赶快给东面和齐国战场进行补给,将会影响前线的战事。汇报完情况之后,慕容逸说道,“……皇上,此时当务之急就是重新筹备物资送到战场。如今正是春耕时节,朝廷还要派发一部分粮银帮助百姓们耕种,京中储备有限。若是要筹备物资,得从各地州城调粮,起码得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运送,那就更久。军中无粮,军心不稳。”
白逸说着,沉声道,“除了粮草饷银之外,便是此次齐国战场特意要求的一批军医因为这次埋伏全部为国捐躯了。这已经是京中最后能够调出去的一支军医,若是不能补充军医,齐国战场的局势将会更加不容乐观。”
各军队都有自己的军医队,这次齐国战场因为伤亡惨重,特意请调了京中的驻军军医支援战事,减轻伤亡。慕容昭之前抽调了一支八百人军医队伍,若是再抽,就会影响其他军队的日常事务。哪里去补充这支人手又是个难题,毕竟会医术的少。至于江湖郎中就不必想了,有大好的日子,谁愿意去当军医。那可是在战场,会掉脑袋的。在京城贴个告示,能召集几十个就算不错了。八百人是个大缺口。如今摆在慕容昭面前的就是两个问题,损失的粮饷和八百人的军医。“粮饷从国库拨一半,剩下的一半组织京城大商募捐。”
慕容昭只是略一沉吟就做出了决定,“募捐后给大商们什么优惠具体款项,老九,你和他们去谈。先去联系紫珠阁,让他们带头。”
一半的粮饷不是笔小数字,想要这些大商拿钱出来,朝廷肯定要给相应的补偿。大兴各地的很多东西都是在官府的控制中贩卖,这些大商应该不少人想进来分一杯羹。这种筹款的方法,却是比从各地增派税收要好。慕容逸抱拳点头,“臣弟领旨!”
“至于军医,朕也曾亲临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多一个军医就能多救一个人。但是很多皮外伤并不需要医术多么高深的大夫,而且熬药包扎清洗伤口这种事情普通人只要学习几天很快就能学会。”
慕容昭食指在案桌上轻轻叩了叩,“御医署抽调二十人,再去民间招募医师。剩下的就招募普通的百姓,在去战场的路上学习简单的医护就行了。赏银给丰厚一些,毕竟是前去战场。白逸,这事你去办。”
白逸一脸敬服,躬身行礼,“微臣领旨。”
虽然后勤被劫,但是慕容昭的应对却也迅速合理,很快就解决了出现的问题。现在只需要他们两人抓紧是去办也能补救。“军机处的粮草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怎么会让敌国的人知道,这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朕命你二人进行调查,朕不希望还有下次。”
慕容昭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两人连忙遵旨,白逸又道,“皇上,昨日太傅周章连同数十名大臣上书,参奏玉嫔小主私通北原泄露军情一事,这奏折是打回去还是留中?”
“奏折案从时间上来看根本就来不及。那帮老大臣没一个相信玉嫔能够有这个能力跟北原传递消息,不过是看朕发火,以免朕和母后闹起来故意施压罢了。”
慕容昭挥挥手,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一个两个盯着朕的后宫不放,有时间就多想想有什么办法还击。两地粮草出问题,敌军肯定会有行动。”
白逸点点头,“那微臣就将奏折驳回了。”
“皇上,您让我调查的宫女,其中有一个今早自缢了。应该是她将奏折藏在衡玉宫,畏罪自杀,但是后面的线索却是断了。无法得知是谁指使她。”
提起奏折案,慕容逸脸色严峻。慕容昭眉峰微皱,死了?宁肯自杀都一声不吭,看来背后指使她的这个人,势力不小。定然是拿了全家性命相威胁,好大的胆子。“她住的房间呢?可有搜查出什么?”
慕容逸摇头,“一无所获。特别干净,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继续封锁房间,对外就说发现了线索,总有人会忍不住会跳出来。”
慕容昭唇边拉开一个凛冽的弧度,“奏折是她放进去的,但是总有人要给她奏折,敢在我乾清宫偷东西,我倒要看看是谁。”
慕容逸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表情,道,“皇上放心,乾清宫当差的宫女太监全部都在监视中。”
前朝战事出问题,后宫也不安宁,北翎玉还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一个个都需要解决。两人领了任务就从乾清宫中退出,慕容昭打算去看看北翎玉。现在北翎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衡玉宫养伤,虽然罪名还没洗脱,但她那个样子自然不可能再住牢房。但是想了想现在两人之间又变成冷战的气氛,慕容昭二指并拢揉了揉眉心。北翎玉将军机处的消息传递给北原致使他们损失惨重,虽然外人毫无证据,但是慕容昭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也是真的没心情哄她高兴。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慕容昭看着案桌上的奏折觉得格外烦躁。“摆架凤栖楼!”
这倒是个清静去处。大兴王朝,孟州城外半山坡上的茅草屋。这屋子看起来已经被人遗弃很久非常简陋,蛛网密布灰尘繁多,几乎不能住人。但是此时孟州城之中到处都在搜查偷袭后勤运输军队的奸细,云靖和桑烟没办法住进客栈。护送粮饷的部队自然不可能是杂牌军,慕容昭派出的都是精锐。若不是他们事先拿到了人数资料和行军路线图,而且并未死拼只是为了烧掉粮草,抢掠饷银,只怕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得手。而且也并不容易。云靖带领的这两百人的精锐死士,几乎在此战中损失殆尽,逃出来的不过尔尔。就连云靖自己也身受重伤,无法行动。一袭青衣的桑烟正在给云靖换药,他身上有无数的伤疤,桑烟第一次脱下他的衣服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亲王的身体。现在这些旧疤中又添新伤,狰狞的伤口格外可怖。云靖的双腿中了毒箭,肩部则是被一把大刀竖劈,如今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只右手。英俊的脸上有着两道血痕,但并不影响美感,反而看起来更加邪气凛然。“桑烟,别白费力气了。现在孟州城中戒严,我已经是个废人,走不出去。你毕竟是北狄的圣女,只要不牵涉北原的事情,他们不会为难你。”
云靖靠在床上,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你走吧。”
这已经是他们躲在这里的第三天。自从粮饷被烧之后,这附近的州城全部一个个严阵以待,禁卫军天天都在大街小巷挨门挨户的查人。他们又没有路引,身份暴露只有被抓进大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