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裴擎东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大肆宣扬吧。裴擎东摇头道:“不是的,那个项目还有没这么快就成功,我们现在回去,主要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唐宁不解。裴擎东点了点头,解释道:“你现在的名气在这边慢慢大了起来,有可能安全会成为最大的难题,在这边不比在本市,本市那里我能够伸手的范围要广一点,也能够护着你。”
但是裴擎东这里没有说出来的是,随着唐宁名气越来越盛,他担心唐雪会对唐宁有什么歹念,介于在本市不好动手,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好下手。还有,裴擎东也没有撒谎,至少在本市,唐宁有他看着,也不可能会出什么大事,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会遇见什么大事,他也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唐宁从这天造成起床就觉得闷闷的,她现在听着裴擎东的解释,更是心理有些不舒服。一来她觉得裴擎东有事情瞒着她,二来,她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唐宁看着裴擎东正经的脸,她秀气的眉头皱起,单手揉着微卷齐腰的黑发,有几根发尾缠在唐宁外套的纽扣上,她皱着眉看了会儿,折中拔断。裴擎东说完了那些理由之后,唐宁就没有再说话,郁安歌自然不好插嘴,整个客厅里面陷入了一番死寂的沉静中。没拉上隔光帘的玻璃窗外,寥寥晨曦从鸦青色雾气后窜出来。唐宁觉得有些头晕,她没有再追问裴擎东回去本市的理由,而是自己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她甚至怀疑自己今天早上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唐宁此时甚至有一种大病一场死里逃生后的错觉。郁安歌继续沉默地整理东西,唐宁看着郁安歌的动作,自己却着实提不起精神来帮助他。这时,日光初上,唐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许是她不爱晒太阳的缘故,使得皮肤呈现出种不健康的白,纤瘦细长的四肢藏在黑色绸缎的长裙下,映在镜子里,她整个人就成了张对比鲜明的黑白照片。她又想起了什么,忽地抿嘴笑了,卷密的睫毛微颤,摇摇头,瀑布般的长发在脑后晃荡,驱散脑海中如同烙印般深刻清晰的回忆。“你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裴擎东坐不住,率先开口问唐宁道。唐宁偏着头去看裴擎东,只觉得这个时候的裴擎东看上去特别的可爱。“我在想,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唐宁掰着手指头算,“以前,你也是这么愿意助人为乐吗?我觉得,你帮我的程度应该已经超过你能够从我身上获得的利润了吧。我不是商人,我也不善于计算,但是我知道,你真的在帮我。我也知道,我自己的决定,应该已经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感到措手不及,但是你却没有跟我说别的,只是单纯的由着我胡闹。”
裴擎东沉默着,他根本没有料到唐宁会突然说这些话,他的确在为唐宁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也不愿意去计较其中的利弊得失,这样看来,的确不像他的作风。这些事情裴擎东根本不在乎,可是现在被唐宁冠冕堂皇地这样说出来,裴擎东就在自省是不是做错了。唐宁边说,边将裴擎东来到美国之后的各种琐碎的事在脑海中过了遍,那些事情原本她也不在意的,但是现在看着裴擎东这样为自己着想,唐宁就算不想在意也很难。郁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唐宁身边,他才端起银壶给唐宁见底的白瓷杯里斟满咖啡,又忍不住劝:“啰,你要的咖啡,这咖啡还是要少喝的。”
唐宁笑嘻嘻:“这哪里是咖啡,这简直就是是生命之泉啊。”
郁安歌只能够无奈摇头,她也知道唐宁对咖啡的瘾不小。只是每次见唐宁毫无节制地灌咖啡,他又总会不厌其烦地唠叨两句。就连郁安歌自己也觉得,在面对唐宁的时候,自己越来越像老妈子。被郁安歌这样一打岔,唐宁和裴擎东刚才的话题也断了。其实断了也好,唐宁也被自己的愚蠢也气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突然问裴擎东这件事情。裴擎东倒是像松了口气似的,站起来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先收拾东西,我现在也回去拿证件,等一下在这里汇合,我们直接去机场。”
说完这些事情,裴擎东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唐宁和郁安歌两人面面相觑,但是也没有追问。出了门,裴擎东才将汗湿的手心在裤子上搓了搓,他伸手拖过自己的行李箱,一时手滑,行李箱便摔到地上。行李箱原本就是放在苏曦家里的,裴擎东这次回美国,是直接从机场到苏曦家,根本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所以哪里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他只是,非常不想继续那个话题。裴擎东走后,郁安歌貌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对了,你知道《迷途》这部电影送去评奖了吗?已经进入了主竞赛单元,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唐宁也是在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正好郁安歌在,就让郁安歌跟自己详细说明一下。郁安歌咳了两声,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特意来说明的,你也知道琼斯的志向不小,这次肯定是会送去参赛,估计结果就这一两天,然后我们就要去一趟柏林,你知道吗?”
唐宁不知道。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迅速,而且,不是说才送去参赛吗?怎么就说道了颁奖的事情。郁安歌叹了口气,他尽量不跟唐宁解释太多,只希望唐宁能够简单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他觉得唐宁还是有必要知道的。“其实,还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郁安歌欲言又止。唐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郁安歌的性子她实在太了解了,只要郁安歌说出口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他觉得不应该的。“你说吧,我听着。”
唐宁点点头,等着郁安歌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