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魏佳慧一愣，脸色瞬间变化。季驰纵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攥住，眼神阴翳。姜允棠脖子后面有一道三指掐痕，掐痕很深，现在已经变紫肿起来了，之前被头发和衣服挡着，没人注意到，她自己也没说，现在一露出来，才发现伤得有多重。一个女警察眉头一皱：“还说不是堵女同志，如果不是徐永利堵了人家，人家后颈上的掐伤哪里来的？这总不能说是她自己掐的吧？”
女警察才说完，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田根儿忽然醒了。一醒来就挣扎着要找姜允棠。“不要打了，说好的打了我就不能打她了，呜呜……”田根儿刚醒就说的话无疑证实了就是徐永利蓄意报复在先。他脸上、身上都是拳头和脚踹的痕迹，一看就是被打的那个。检查时，也有医生认出来了，说他是大田村的那个智商只有3岁，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傻子可不会撒谎，他只会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魏佳慧气死了。她也知道大田村这傻子，该死的傻子，早不醒晚不醒，怎么现在醒过来了？她硬声道：“田根儿，你确定看清楚了，是永利打她，不是她打永利的吗？永利现在可还躺在床上的呢！”
田根儿被她吓得一缩，可怜巴巴地更加引起别人同情。田根儿抱着被子道：“就是他先打人，田根儿看见了，跑过去撞他，他就打我了，我好痛。”
“你撒谎！”
魏佳慧用眼睛瞪他，企图威胁他改变话术。田根儿倏地钻进被子里，把脑袋捂住，“田根儿没撒谎，田根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田根儿不会撒谎。就是他先打人，还打我，我痛死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爹，让他给我报仇。”
魏佳慧气得说不出话。警察大致也有了一个判断，判了他们有私怨，这次双方都受伤，算互殴。判完又问姜允棠和魏佳慧有没有异议。姜允棠摇头，她没有异议。反正徐永利也没占到便宜。只是有了这次教训，她以后得更加注意，准备些防身的东西了。魏佳慧自然也没有异议，只要徐永利不坐牢就行，她还需要徐永利帮她做事。只是，这一遭，姜允棠又将她进一步得罪了。临走时，姜允棠问田根儿他父母在哪儿，她去找他们来。可没想到田根儿始终捂在被子里发抖，一句话也不肯跟她说。她耐心耗尽了，田根儿也不肯跟她说一句话。叶俏道：“算了棠棠，他父母不一定在，我一会儿带他回我们诊所，再让人通知他父母来接人吧。”
“行。”
姜允棠不再管田根儿，转身出了医院。等她走了，田根儿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双手紧紧掐着自己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回到家，叶俏就着急围上来，问她有没有事。她脖子后面的伤她也看见了，看着就可怕！她一边说一边要去掀姜允棠的衣服。姜允棠退到墙边，“我真没事，这里还有人呢。”
季驰纵还在这里呢！叶俏这才注意到，轻咳两声，“季同志，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和允棠请你吃饭，现在我要帮允棠看伤，能不能麻烦你……”季驰纵目光一直在姜允棠身上，闻言才收回目光，缓缓点头，“麻烦您了。”
说完自己摇着轮椅回隔壁。麻烦……谁？叶俏一脸懵逼，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这怕不是吓傻了。不管了，没了外人，叶俏直接锁上门，转头让姜允棠脱衣服，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伤。在看见姜允棠头发被扯了一块，手腕上也是发紫的淤青时，她眼睛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掉。“这也太惨了，徐永利那个杀千刀的，这么欺负人，就该吃枪子儿！”
姜允棠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没看见他身上的伤？那崩开的伤口都是我打的。”
所以她才会痛快地承认互殴。“那又怎样？那是他活该！”
叶俏一边抹泪，一边给她擦药。姜允棠龇牙忍着疼，让叶俏帮忙解开头发松散开来。她穿好衣服，“虽然受了点伤，但徐永利今晚肯定去不了交货的地方了，你觉得魏佳慧会亲自去吗？”
叶俏被她一打岔，就忘了哭，摇了摇头，“不一定。就像你说的，没了徐永利，还有张永利李永利，谁知道她今晚会派谁去呢？”
姜允棠琢磨着，“等晚点再去看看。”
“嗯。”
叶俏放好药膏，逼着姜允棠卧床休息，然后自己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说要给姜允棠好好补补。下午六点。姜允棠和叶俏吃完饭，就悄悄锁上门出去了。两人来到徐永利和别人约定的地方，靠近广渠县郊区了，周围没什么房子，只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土堆和一条挺脏的河，姜允棠和叶俏就躲在靠近河的草根下。若是白天，肯定躲不了，但现在晚上，外面乌漆嘛黑的，没人注意到。没一会儿，就有三个男人过来，其中两个就是今天早上叶俏喝茶时见到的。七点半，那三人见徐永利还没来，等得有些没耐心了，一边等一边骂脏，还一边想着一会儿拿到货要怎么分销出去，甚至连赚多少钱，分多少钱都想好了。终于，在接近八点时，一辆轰隆隆的越野车姗姗来迟。三人一看，竟然不是徐永利，而是一个用围巾包裹着头和脸的女人。“徐永利呢？怎么不是他来交货？”
魏佳慧眼里闪过一抹晦气，“他受伤了，来不了，我跟你们交也是一样的。钱呢？拿来了？”
魏佳慧背后的越野里装了起码两层的药品。叶俏看见，气炸了。小地方的诊所无药可求，这帮龟儿子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还能倒卖这么多！三人也很谨慎，让一人跳上车，挨个撬开箱子的一条缝查看，然后回头朝其余两人点头。他们也不墨迹，转身刨开一个土堆，从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的沾满泥的布口袋，然后递给魏佳慧。魏佳慧打开看了眼，大致数了数，“没错。”
几人互相点头，准备各自离开。可没想到，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朝他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