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内,一片混乱。因为一纸急令,整个前哨站都被调动起来。才开始的封授仪式也草草结束,甚至到最后,都没能分出个主次。但众人对楚青语的认识,已然改变,没人再敢嘲笑这位所谓的D级伴生驭鬼师。数个小时之后,原本正常运转的前哨站,彻底停滞!所有人都穿戴好了镇魂司统一制服,这本是封授仪式上,会一一发给他们的证明。可此刻,却变成匆忙穿上的战袍。楚青语身上的倒还算是合身。穿着统一制服,众人也不再像是乌合之众,至少看着多了几分名堂。刘龙和玉如雪亲自训话,但也没有持续太久。前线太过吃紧,此时是片刻都不能耽搁。“启程!”
调动的运输车都不足以同时运载所有人。只能分批运送,其余的先步行。作为才入镇魂司的新人,楚青语他们,也是作为步行前往。走出圣壁,一众新人都行色慌张,心跳加速。此前嘲笑楚青语最多的一群人,现在却是最害怕的。他们还从未去过前线,只知道那里是个战争磨盘,每一秒,都有人会死。可当众人望向楚青语后,顿时吃惊。楚青语一脸淡然,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奔赴前线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件日常。所有人都在震惊楚青语的反应。之前对楚青语的怀疑,也全然消散。看来楚青语没有说谎,她是真正去过沦陷区的人。人群之中的田雨已经羞愧不已,只得独自来到队伍的最外围,怯怯懦懦的跟随着队伍。运输车来回了几趟,已经接走了千余人。见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新人们更加慌张。“楚青语,前线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李雪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之中响起。其余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望向了楚青语。楚青语却并未直接回答。她也在回忆着当初的一幕。战火纷飞,残肢断臂,尸横遍野。耳边是厉鬼嘶吼,战场厮杀,伤员惨叫。嗅到的,是血腥味,异族的腥臭,火药的刺鼻,以及烈火焚烧尸体的难言气味。楚青语犹豫了许久,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最后也只能吐出一词。“绝望。”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卢子杰和李雪的表情都是一变,只一个词,就让他们能想象到前线的可怕。冷静如楚青语,也能说出绝望二字。不远处,运输车再次驶来。这一次,是轮到他们了。一众新人纷纷上车,虽然依旧有些害怕,但他们的身份,已经赋予他们义务,必须一战,为身后的数十亿人族!运输车缓缓启程,比起脚力,快上不少。随着前线逐渐靠近,远处炮火轰鸣,地面的颤抖,也愈加清晰。车上,不少议论声响起,都是担忧处境。不少人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这群还未经过系统训练的新人,直接送上战场操练,本就与送死无异。“子杰,我有些怕了。”
一旁,李雪的低声呢喃响起。卢子杰咬着牙,他也同样怕,但看着怀里的李雪,只能将内心的恐惧压抑。这不再是平时刷刷副本。放在平时,他们会挑选安全的副本,结伴而行。而去了战场,哪有安全?只有无尽的死亡。“没事,还有我在。”
卢子杰轻声安慰着。楚青语坐在窗前,望着前方逐渐出现的战场轮廓,目光逐渐深邃。“又回来了。”
她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赵悦姐他们怎么样。自从上次分别后,还没见过面。“呲!”
可就在这时候,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车上众人都是一踉跄,忙看向车前。“发生什么了?”
卢子杰满脸疑惑,问道。没人回答,因为其他人也是同样的不解。楚青语望着前方,看着浓烟滚滚的前线,心中只感觉有些不妙。前方竟然堵车了。“这怎么回事?战略通道也能堵车?”
开车的司机嘴里嘟囔着,将车探出了车窗。众人也努力往外望着。可除了眼前不见其首的车龙,却再没有其他异样。众人静静等待着,司机也在尝试用无线电联系其他人。“老张,前面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堵着呢?”
“不清楚,堵了很久了。”
司机又询问其他人。偌大的车厢内,司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我总感觉又有事要发生了。”
楚青语心中暗道,开始有些惴惴不安。“没事,有我。”
秦风声音响起。如今听到对方声音,楚青语竟真能安心几分。主要对方的实力,是真让她有些意想不到。她唇间勾起一丝笑意,不再多想。但秦风,却已悄然离体,向着前方奔袭而去。他的虚影从建筑废墟之中掠过,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关注。车队前后足足数十辆车,一路堵着。他飞掠而过,也终于来到了较前方的地带。周围,嘈杂声越来越响,秦风有些奇怪,身形一闪,便来到一处高地。眼前,豁然开朗,但视线中的景象,却是让他瞳孔微颤。目光所及,如有一道海啸,席卷而来。所谓的第二防线早已经被异族吞噬殆尽。如今遍地邪恶身影,正向着后方杀来!一眼望去,异族难以计数!就如前世看到过的丧尸片一般,如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摧毁着沿途的一切。不少人族士兵,驭鬼师在拼命奔逃,可在异族面前,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飞尸,妖物,各种行动迅捷的异族,正在疯狂收割人类的生命。此刻的异族大军,正如海啸,吞噬着大地一切生灵。“不好!”
秦风一声暗道。他倒不是为那些人类而惋惜。只是想到楚青语。楚青语毕竟是他伴生,他不可能不出手保护。想到这里,秦风身影瞬间溃散,化作黑雾,消散于此。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楚青语体内。“快逃!”
下一刻,秦风声音便在楚青语脑海中响起。“怎么了秦风?”
楚青语满脸不解,问道。“异族已经攻破第二防线,最多五分钟,便能抵达你所在的区域,快逃!”
闻言,楚青语脸色猛变。第二防线也溃了!前后还不过半日!前哨站这浩浩荡荡的支援,倾巢而动,却如同笑话一般!“司机,快倒车,走!”
楚青语对秦风倒还算是信任,连忙开口。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楚青语,怎么了?”
卢子杰随即问道。“异族攻破第二道防线了,距离我们不过几里地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