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挑好的炸串下入油锅，泛起一层细密的白色泡泡，在油锅里翻滚。徐夏阳若有所思。“炸串也能当老板？”
等炸串的功夫，抬头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热闹的夜市。这里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小吃摊位。其中最少有十个摊主能够日流水一千块钱往上。能够在这工地外面的夜市扎下根来，做了最少一年往上的。要么就毛利大，要么是量大，收入绝对比打工可观多了。但之所以摆摊虽然赚钱，却没有那么多人来做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摆摊还是有门槛的，有试错成本。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正好工友张强有亲戚做炸串摊的。只花了1500买个车子，200块钱请工友们吃了顿炸串。就有师傅免费教他，把炸串这里面的学问，一点一点，一样一样，全都手把手的教会了他。更是免费把口味的秘诀，调料酱汁，还有油炸的时间火候全都给他总结出来了。所以他才能上手如此之快，立刻就能成熟赚钱，日收过千。普通人，光是味道和炸串火候这方面就要最少试错两礼拜，甚至一个月。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个月不赚钱，那都是无法承受的沉没成本。还要考虑摆摊的地方人流量大不大，即便做好口味了，又能不能赚钱，太多太多的问题。要是有个人也像是张志刚教他一样，教给所有想要摆摊的人这些东西。那应该有很多人动心，出来摆摊赚钱吧？自己如果把炸串这一套手艺还有技巧总结出来，卖给一个人，收1000块学费，不算贵吧？再如果，自己把小吃车和摊位都准备好了，统一进货，只是招聘一群员工来按照流程炸串呢？那要是一整个夜市摆摊的，都是自己的员工，自己是不是也能当老板，开公司？叮铃铃！油锅旁的定时闹钟响起，瞬间把徐夏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立刻手脚麻利地将油锅里的炸串捞出来，按照顾客口味刷酱料，撒粉。“慢走啊，好吃再来。”
徐夏阳看着所剩无几的材料，又是一天摆摊工作临近尾声。熟练的收拾着炸锅。这个点了，按照经验来说，基本也就没什么客人了。不少摊主也已经开始准备收拾着回家了。他则是把最后一点福根全都在油锅里炸好了，撒上调料，拎着就去了马路对面马大明的煎饼摊。马大明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从来也不着急回家。正好摊两个煎饼，就着炸串，两个人喝喝啤酒，吹点夜宵。“哎，夏阳，听说你妹妹那边要办酒席了啊。”
“最近不少人跟我唠过，这两天你妹妹可是和她那个婆婆越吵越凶，就差动手了。”
“说是婚车也不让请，录像也不让找，分币不出。”
“酒席你猜怎么着，连那流动摆席的厨师都不请，专门就打算自己在家做个两三桌，随便请请客就算了。”
马大明一口啤酒下肚，长出一口气。“哎，好好地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就非要嫁给一小混混呢？”
“想不明白。”
突然他眼前一亮，对着默默吃炸串的徐夏阳继续开口。“听说，前两天是你介绍那小混混去跟了薛凯了？”
“啧啧啧，有人在市里碰见过，说是见天的跟人在KTV喝酒唱歌，晚上就去维多利亚广场吃饭，一顿饭都吃好几千块呢！”
“过得这么潇洒，愣是没钱办婚礼？”
“你信？”
“反正我不信。”
马大明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哎呀，这都说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你那个妹妹，脑子不清醒啊。”
说着，更是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急忙抬起胳膊怼了怼没反应的徐夏阳。“还有结婚礼服，你没听说吗？”
“你妹妹那个婆婆真抠门，你说礼服买不起，还不能租一套了？”
“不，说是你妹妹到她家之后，买了好几件新衣服。”
“让你妹妹结婚的时候就穿买那套红裙子就行，说什么反正都要生孩子了，买礼服以后胖了也穿不下。”
“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人话？”
马大明聊起这话题来，显得很是嫌弃。“呸，活不起的玩意了。”
“就算是再看不上儿媳妇，那办的这么寒酸，还不是丢自己家人了？”
“那其他人笑话的能是你妹妹？还不是笑话他老刘家！”
“要我说啊，你妹妹也就是不听劝，但凡听一点话，哎，但凡她要是我妹妹，我立刻就让她把孩子打了，绝对不能嫁给这种人家！”
他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一瓶啤酒都干进去了。很是气愤。可一旁的徐夏阳却是始终毫无反应，愣是没有半点回应，顿时给他整的不当不正的，那叫一个难受。直接把酒瓶子放下，推了推还在发呆的徐夏阳。“喂，你小子困了是怎么着？”
“说这么多，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徐夏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突然开口。“马哥，你说我能当老板吗？”
马大明刚要喝酒，一听这话，瞬间懵住了，满脸疑惑的看向徐夏阳。“啥？”
“我跟你说你妹妹结婚的事儿呢，你当啥老板？”
“你就真一点不关心？”
徐夏阳无奈一笑，心里也同样无奈。“马哥啊，你说那些，但凡脑子正常的人，谁不知道啊？”
“我妹妹她自己过得不好，她自己不清楚吗？”
“从发现苗头的时候，我就开始劝，都恨不得把她锁家里了，她都能撬开门锁，跟那小混混出去玩。”
“现在，她要是不愿意嫁了，直接就走了，该离婚离婚，该打胎打胎，谁能拦着她？”
“她要真那么做，我这个当哥哥的就说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保护我妹妹，绝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那她现在自己就非愿意和那样的人家成为一家人，咱们能有啥办法？”
说着，徐夏阳更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马路上的一滩褐色印记。“那，十几天前那小黄毛就在那把人捅了，我妹妹当时是帮腔的。”
“你说，那要是你妹妹，你敢在她不想离婚的时候去耽误她和那小混混结婚？”
“小心人家两口子才是一条心，到时候背后给你一下，当面给你一刀，你能比三个工人加一起都厉害？”
马大明听到这话，也是仔细咂摸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那的确是比不上，还是保命要紧。”
“我就那么一说，她自己选的，过得好不好的，关我啥事。”
“不聊了。”
“说说，你那个当老板的想法！”
徐夏阳见到他变脸这么快，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现在还正缺个人好好聊聊自己想到的当老板的事情。“马哥，这事儿我还只是个想法。”
“你说，要是有人花一千块钱请你教他摊煎饼，你愿意不？”
“要是我能拉来十个人，一百个人，你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