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住处的,她被聒噪的手机铃声叫醒,头疼欲裂,看到手机屏幕偌大的“领班”二字,昨晚的记忆便如同洪水一般涌上,犹豫的接通,那边尖细的嘲讽声便传来。“我们的曾大小姐,您还知道接电话吗?请您告诉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曾晓被这刺耳的声音弄得更是头疼,她暗了暗太阳穴。“对不起,月姐,昨晚那个人是江禹城。”
那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月姐半晌才在那边轻轻冷哼一声。“真是赶尽杀绝啊。”
还未等曾晓缓过神来月姐继续用她那尖细的声音道。“那你今天就不上班了吗?也不看看几点了,过来时来找我一趟。”
说罢便干脆利落的挂掉,不等曾晓一句回应。曾晓慌慌张张的洗漱的洗漱了一番,画了个淡妆便匆忙往夜魅的方向赶去。夜魅,曼城最大的销金窟,在这里,曾晓的样貌并不出挑,里面的女模男模拉出来都是赏心悦目,一等一的相貌和性情,客人在这里都是挥金如土,只求一夜疯狂。曾经曾晓不谙世事,对这里的人最为不屑与不齿,可如今她也流落至此,只为了同一个目的——钱。这一个月来,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其他的工作,可在江禹城的有意干预下,即使是高学历的她居然连端盘子的工作都找不到,医院的账单一天又一天压得她透不过气,终于在最后期限她如同迷了路的羔羊一般闯进了夜魅。即使江禹城手再长,夜魅也不是他能随意干预的了的。曾晓气喘吁吁的来到夜魅,面上挂着领班培训她时的假笑,她站在休息室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月姐的休息室昏暗华丽,而她却一身半休闲的正装,走在街上也只会认为她是写字楼里的高级白领,谁能想到她居然是个老鸨。曾晓刚刚走进去,月姐往她怀里扔了一个牛皮纸包,曾晓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看,一沓一沓的都是钱。月姐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仰起头来漏出姣好的面容。“这是昨晚客人付的定金,你拿去用吧。”
曾晓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月姐,震惊又慌乱。“不是缺钱吗?”
月姐轻吐出烟雾,朦朦胧胧中曾晓看不清她的面容。“昨晚也是我的疏忽,这也算是给你的补偿。”
“是。”
曾晓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感觉眼睛有些酸。月姐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着,尖细的声音犀利的评价着。“说句难听的话,夜魅美女如云,你算不上好看,所以想轻轻松松的把你父亲的医药费给挣了有些困难,前段时间点你出台的那个煤老板看上你了,每月二十万,怎么样?”
那个煤老板初中学历,非常喜欢曾晓这样出身好的,虽然长相抱歉,但好在出手大方。曾晓眼神沉了沉,轻垂下眼睑,等她再看向月姐时,仿佛少了些什么,但神色却愈发的乖巧。“好。”
夜魅是个不夜城,严苛的会员制使其来往的客人都非富即贵,曾晓一身纯色长裙,淡雅袭人,那个煤老板最喜欢纯情的,曾晓听从月姐的安排托其所好。她避身躲过喝的烂醉的客人,他们身旁那一张张明艳的面孔熟悉又陌生,挂着谄媚的笑容。曾晓有些恍惚,忽回过神来苦笑着,现如今她已经是待价而沽,何必在这自怜自艾,还想给自己立个牌坊吗?她打开包厢的门,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王总,这是您点的酒。”
沙发上的男人满脸横肉,一身名牌,举止粗俗,看着进门的曾晓上下打量,仿佛很是满意,曾晓拿着酒低垂着眼坐在他的身边。“王总,您喝酒。”
“先去洗澡吧。”
王总忽然开口,开口便是蹩脚的普通话,曾晓愣了愣,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抵抗,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她洗完从浴室出来,便见刚刚还一脸闲适的男人面色凝重的看向她,手中拿着手机。“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曾晓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怔了怔。“我也就是做些小买卖,不容易,虽然你也挺和我胃口的,但今天对不住了。”
曾晓如同做梦一般被请出了包厢,她身上还穿着浴袍,看着紧闭的门,她忽然哭笑不得,顿时缓过神来,江禹城还真的是要赶尽杀绝。游魂一般,她来到月姐的休息室,刚洗的头发还没有干,她茫然看向吞云吐雾的月姐,对方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轻蹙着眉头。“江家现如今的势力到比我想象的大,再这样几单下来,夜魅你也待不了几天。”
忽休息室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尖叫。月姐不耐的熄灭手里的烟,摇曳生姿的打开休息室的门往外走去,可就连月姐一见来人面色都不由得沉重严肃起来。来人一副管家打扮,年过半百,身旁的保镖都拦着喝的烂醉的客人不让其靠近,管家虽稳重可此时也不知为何也透漏出焦急,显然他认出了月姐是这边的领班,连忙上前道。“给顾先生安排一下,要干净的,现在就要。”
月姐一愣,转身看向身后还不明情况的曾晓身上,老管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会意。“干净吗?”
“这里没有比她更干净的了。”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摆了摆手,保镖便要上前架着曾晓离开。曾晓身上还穿着浴袍,正要挣扎,月姐便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怔怔的看着月姐,苦笑着勾了勾唇角,便顺从的让保镖带走了她。曾晓被送到一家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她惴惴不安的往里走,耳边回想起月姐适才的话。“这位顾先生便是夜魅背后的老板顾晨曦,傍上他,江禹城便奈何不了你了。”
床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曾晓缓缓的走上前。“请问……”,还未等她说完,便被重重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