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算是找到了一条稳定的赚钱道路,每天在家里和母亲一起做好馒头,然后背到镇上去买。由于她掌握了现代的技巧,馒头比其他所有人做的都绵软香甜,所以非常受欢迎。再加上白茉莉的嘴能说会道,长相也有几分姿色,笑起来甜甜的,男女老少都爱往她这里凑,不管买不买,也算是给她聚集了一点人气。这么卖了两天,突然有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找到她,说是家里的老爷很喜欢她做的馒头,想要聘用她到宅子里当厨娘。白茉莉当然拒绝:“很感谢你家老爷喜欢我的手艺,但是抱歉啊,我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只是有独家秘方而已,恐怕才不对位。”
“你现在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做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中年男人没有放弃,说道。“抱歉,真的不行。”
白茉莉坚持拒绝。中年男人想了想,开出一个预定的工钱价位,白茉莉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说道:“还是不行。我家里还有父母弟妹,我去你们那里做工,岂不是聚少离多?”
其实更重要的是,白茉莉害怕要是去府上做工,就没有什么自由的时间了。她虽然是很想赚钱,但是也没有必要搭进去这么多呀。那个人多次劝说无果,只能表示很遗憾,然后摇头离开了。旁边那个摊位的大妈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那可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你竟然拒绝了?”
“没办法呀,家里肯定也不让。”
白茉莉收拾了一下,盆满钵满地回家了。她一进家门,就发现气氛不大对。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父母弟妹围着桌子而坐,但是没有平时的嬉笑欢闹声,就连最调皮的白青云都一声不响。白茉莉心里茫然,走过去把钱袋子放在桌上,露出一个笑容:“爹,娘,这是我今天赚的钱,又能割些好肉了。正好我们家也好久没开荤了,明天带弟弟妹妹出去买点肉回来吧。”
林氏站起来把钱袋打开看了看,然后摸摸白茉莉的头发:“辛苦了,馒头那么沉,你背着走去城里,很累吧?”
“还好了。”
白茉莉扭了扭脖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赚到钱就好了,别的都是小问题。”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坐下吃饭。”
白父开口说道。一家人沉默地开始吃饭,没有人说话,席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白茉莉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于是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弟弟妹妹。白荷花老老实实地吃着饭,白青云则是时不时地递一点目光过来。看来果然有猫腻。白茉莉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爹,娘,今天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氏先沉不住气,只是被问了一句就有点慌乱:“没有呀。”
白父则是说:“好好吃你的饭,没事问这些做什么?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操心这么多。”
可是白茉莉在看到林氏的反应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家里肯定遇到什么事了。“爹,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有什么事情应该坦诚来说,你们瞒着我做什么?”
白茉莉不解:“难道你们是觉得我没用,告诉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林氏又说:“只是,你在外面卖馒头站了一天,已经够累了,家里的事情我们都能处理好,你就不用再多烦心了。”
“哪里处理好啦?胖婶每次来,我都怕死了!”
谁都没有想到,白荷花突然开口说话了。林氏瞪了她一眼,拼命使眼色。白茉莉眯了眯眼睛,道:“你接着说。”
“胖婶最近老是在外面说姐姐的坏话,还要来我们家里说很多难听的话,她好凶,每次她来我都只能躲起来。”
白荷花委屈得不行。“……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父看瞒不住了,也只能说:“他人的话,你不必在意,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行了。”
“我不用在意,可是别人会怎么想?虽然我也不大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总不能凭空让人造我的谣吧?”
白茉莉对自家小妹说道:“你说,胖婶说我什么了?”
“胖婶说,姐姐不想嫁人是因为喜欢和小乞丐混在一起。”
白茉莉一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楚流云的身影来。看来,是她和楚流云待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被胖婶看了去,所以才有了这样一番言论。她当即就生气了。倒不是因为胖婶说了她难听的话,而是她觉得胖婶对楚流云很不尊重,一口一个“小乞丐”,这不是侮辱人吗?在她的心里,楚流云虽然流落寺庙,而且脏兮兮的,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她还隐隐有一种担心,那就是楚流云这样四处受排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步入黑化的道路,那后果可是这些人都承担不起的!林氏见白茉莉生气,还以为是因为她被冤枉了,所以赶紧安慰:“没事,茉莉,不用理会她的话。既然只是流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的。”
白茉莉却是没有出声应答,而是思索半天,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不行,我要去找她理论。”
林氏一听就着急了,赶紧跑过来拦住她:“不行呀茉莉,我们现在可不能和胖婶撕破脸啊!她毕竟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你早点答应下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么说我还要给她道歉了?”
白茉莉柳眉倒竖。“我不是这个意思……”从来没有见过白茉莉这么生气的样子,林氏也有点心虚:“那、那你去了就好好说,不要这么气势汹汹的。”
这个可不能保证。白茉莉不顾父母阻拦,在弟弟妹妹好奇的目光之下,离开了家,往胖婶的住处走去。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村里处处炊烟,一派烟火气息,而白茉莉的胸中也是一团无名火直冒。她在心里反复演练,想着要怎么把胖婶那牙尖嘴利的妇人说得哑口无言,在心里一来一回地想象摸索着,直到看见了胖婶的住处出现在眼前。白茉莉冷笑一声,往那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