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起晚了,醒来的时候馒头已经卖完了,好在林氏还记得留了两份馒头。紧赶慢赶的,白茉莉到达平时和楚流云碰面的地方的时候,还是晚了很多。“抱歉,我、我今天睡过头了。”
白茉莉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不停地喘着。楚流云什么都没有说,过去拍拍她的背,仿佛是在安慰她不要着急。“不过,我娘给我们留了馒头。”
她说道:“我们摆好摊再吃吧。”
楚流云点点头,推着摊位慢慢走着,像是怕白茉莉太累了。“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好在终于把单子给完成了。”
白茉莉一边说话,两个人一边进城,楚流云无言地把摊位架好,然后才接过白茉莉递过来的馒头。两人刚准备要吃,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骚动。白茉莉好奇地看过去,之间三五个流里流气的人围在一起,语气轻佻,像是在为难什么人。“什么情况?”
白茉莉皱眉站起来,往那边看去。旁边摊位的人见白茉莉这个举动,对她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去,那可是临镇出了名的恶霸。”
他道:“隔三差五地就要到周边镇子霍霍一番,烦死了。”
白茉莉问:“那就没有人管吗?”
“谁来管?”
那人嗤笑一声:“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一群破皮无赖,差点把公堂都掀了,谁还敢管?”
“这么猖狂?”
白茉莉盯着那几个人的背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不是!”
那人说道:“他们最擅长欺男霸女了,刚才我看了一眼,好像是个小姑娘被他们围起来了吧。”
白茉莉闻言,就更不淡定了。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就很看不惯这些欺负小姑娘的男人,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做点什么活不好,非要欺负弱小。此时正义感涌上心头,白茉莉有点上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板可能还经不起那些人三拳两脚,热血上涌就要冲过去出手相助。最后还是被楚流云拉住了。“别去。”
楚流云说道。“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吗?”
白茉莉从那几个人的缝隙之中,却是看见了站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满脸都是惊恐之色,但是路人没有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甚至都避而远之。楚流云的手死死握住白茉莉的手臂,然后思忖片刻,道:“我去吧。”
然后把白茉莉拉回来坐下,没有给白茉莉回答的机会,自己就走了过去。被堵着的那姑娘已经吓哭了,哀求连连,但是她越是如此,那几个恶霸越是兴奋。为首的恶霸刚要进行进一步的动作,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头看去,结果就感觉到一阵风袭过来,然后脸上一痛,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偏。他被揍了一拳。或许是嚣张太久了,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打他。周围几个小弟,包括正在哭的姑娘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出手的人。楚流云说:“你们在这里,很影响生意。”
恶霸头子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嘶”了一声,然后双目圆瞪,看起来非常可怖。“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想知道。”
楚流云似乎是不愿意跟这些人多说话,只道:“赶紧走。”
恶霸头子简直气笑了。他打量了一下楚流云,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一看就是少年模样,身板并不强壮,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一拳为什么这么痛。“你这个毛头小子,我来让你认识认识!”
恶霸头子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小弟就一起冲了上去。白茉莉看见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声尖叫差点喊出来,好在及时压抑住了。但是被恶霸盯上的姑娘却没有忍住,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楚流云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即便是好几个人同时围攻他,他也从容不迫,凭着自己的灵活,矮身躲过几次攻击,然后挥起拳头专门往那几个人的腰腹脆弱出砸。或许是因为这几个人太轻敌了,竟然真的被楚流云打得浑身发痛。“老大,这个臭小子身板不大,力气还不小!”
其中一人捂着腰说道。“你们这几个没用的!”
恶霸头子恶狠狠地瞪了楚流云一眼,但是一对上他的目光,登时愣住了。那是一双灰色的双瞳,十分罕见,原本也只是灰扑扑的,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此时像是被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仅仅是盯着人,就已经让被盯着人感觉像是被扒皮嗜血啖肉了一般。“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恶霸头子竟然被看得有点心神不宁。他暗忖,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身板不算厚实,但是打架却这么灵活,而且看人的眼神这么狠,像是个难缠的角色。于是他懊恼地“呸”了一下,指着楚流云的鼻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然后就转身走了,几个挨了打的小弟也不敢再和楚流云多作纠缠,跟上老大走了。“今天真是晦气,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这么顺眼的妞……”一行人渐行渐远。蹲在角落的姑娘过了好久才回过神,可是再看向楚流云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了。“等一下!”
她的双腿已经软了,但是还是撑着站了起来,追过去道:“恩公,可否告知我姓名?”
但是楚流云像没有听见一样,那姑娘就一直跟着,看着楚流云回到了一个字画摊上,坐下,拿起了还没有动过的馒头。她愣住了。白茉莉问楚流云:“流云,你没事吧?”
楚流云摇摇头。她于是又看向跟过来的姑娘,安慰她道:“你也没事吧?”
姑娘反应过来,连忙道:“我没事。”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楚流云:“还要多谢这位恩公帮我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