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上午,只听见一阵吵嚷。“果然还是你们家卖包子的,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许你们再卖包子,听不懂是不是!”
来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砸,陈大江陈二海两人赶紧出来阻止。但对方人多势众,分四个人拦住他们,还有其他人也能动手。客人们一看闹大了赶紧躲出去,站在门口看起热闹来。旁边店铺的人看到陈记包子铺又被砸了,不禁好奇他们家到底惹到了谁。陈曦原本就在不远处看着,发现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跑去街口的程记钱庄。“不好啦,有人在街上闹事,正在砸陈记包子铺!”
程记钱庄立即出来三四个伙计朝着陈记包子铺跑去,陈曦跟在其后。程记的伙计到了之后立即制止了张家奴仆,但是此时屋子里已经凌乱一片,桌子倒着,竹椅坏了,白白胖胖的包子在地上被踩的稀碎,面粉和包子馅儿也洒的遍地都是。程记伙计中一位管事怒吼:“你们是谁,敢来码头街砸铺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奴仆想来平日嚣张惯了,闻言扬着下巴不屑道:“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县令夫人娘家张家的仆人,这家人卖的包子不干净,惹到了我们家公子,我们公子说了不让他们再卖包子,他们竟然敢偷偷摸摸开店,真是不把我们公子放在眼里!你们若是识相,就少管这事!”
程记管事一听是县令夫人娘家张家的人,皱眉说道:“原来是县令夫人娘家张家公子的吩咐,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收了这家人一个月的租金。你们回去告诉张公子,下个月我们就不让他们在这开店了。”
陈家人听了心中顿时一凉,暗道码头街居然不愿意庇护他们,他们最多只能开一个月的店!但张家奴仆听了却眼睛一瞪:“下个月?下个月黄花菜都凉了!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我要让他家的生意立时立刻就做不了!给我砸!”
程记管事冷哼,“你们之间的恩怨出了码头街随便算,咱们码头街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你们寻仇的地方。”
张家奴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记管事,“你没事吧!我是张家的人,我是听张公子吩咐办事的!”
程记管事却并不理会他。店外人群中的陈曦看到这儿松了口气。程记的人虽然不能庇护陈家,但至少眼前不会让陈家再受张家奴仆的欺负。店铺内,程记的人站在屋子里不走,落在张家奴仆眼中就成了挑衅!“你们码头街算什么东西,敢跟张家作对,在清水县,张家可是商行行首!”
那管事淡淡说道:“咱们码头街没有入清水商会。”
“没有入清水商会,那也是在清水县!大家上,给我继续砸!”
张家奴仆一声令下,其他人立即动手。但这时几个程记伙计上前,三两下就把张家奴仆们打的倒地不起。发令的张家奴仆见状大吼一声冲上来朝着程记管事脸上挥拳,但程记管事微微一侧身,抓着张家奴仆的手臂一折,张家奴仆就跪在地上痛声哀嚎,动弹不得。“如果你们非要在码头街动手,那我只能把你们扔出去了。”
张家奴仆大吼:“放开老子,老子回去禀告我们少爷,今天定然平了你们码头街!”
程记管事轻蔑一笑,随即狠狠一甩,只听咔嚓一声,张家奴仆的手臂便断了,人也痛昏了过去。其他张家奴仆一看带头的都趴了,他们也不敢再多话,背起人就走。等张家奴仆离去后,程记管事看了一眼铺子,对陈家人说道,“收了你们一个月租金,自然要让你们在这开一个月铺子,收拾一下继续做生意吧。”
陈家人顿时欣喜不已,“多谢这位管事,多谢这位管事!”
陈曦也觉得意外之喜,原以为程记的人要立即赶他们走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让他们继续做生意!现在她只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交一年的租金!不过其实她也没有一年租金的钱!陈家人快速把店铺收拾妥当,坏掉的材料自然不能再用,全部都收拾干净交由陈二海拉回村里喂鸡鸭,其他人则手脚麻利地把店铺打扫整齐。陈家人干活儿的利索劲儿大家有目共睹,不到半个时辰,铺子里又干干净净了。而且大家也都看着,刚才的食材即便是还在案板上没有掉地上的,陈家的人也都没有再用,现在全部都是和的新面,调的新馅儿。反正他们就是来买包子的,管他谁跟谁有仇,谁跟谁有怨呢,包子是无罪的!陈曦看着陈家开始做起了生意,心中虽然松了口气,但也并不觉得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刚才张家奴仆受了伤,回去指不定怎么编排,万一让张公子对他们误会更深,怕是这事再无转圜余地。听郭行远说张公子除了严重的洁癖症之外,似乎心性并不坏。为了陈家能安稳在清水县做生意,陈曦决定找机会向张公子讨个说法!陈曦一路来到舅舅所在的清水书肆,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让舅舅帮忙把表弟叫出来,她有事要问他,说不定可以让陈家之事有转机。郭玉昌连忙让人去书院,半个时辰后郭行远就匆匆归来。“小曦姐,我就正要让人给你们传信,今天刚一下课,张家的奴仆就来找张凌禀告事情,张凌听了似乎很生气。”
陈曦又把今天发生的事给郭行远说了一边,陈曦问他:“张家公子心性如何,平时行事如何?有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喜忌?”
郭行远摇摇头:“张凌出身富贵,却难得不是草包,他文章做的很不错,三年前便考中了秀才,所写文章《知易行难》还是成了我们书院的范文。平时除了特别洁癖之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喜好。”
陈曦顿时有了一个主意,“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张公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