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追杀令杀回了A市,本来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无人问津。却没想到看到了光。他纪丛风再一次的生命是封晚给的,封晚想让他成为什么样,那他就是什么样。封晚抬眸,缓缓对上了纪丛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好。”
她说。“十五,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出事,你就一点事都不能出。”
那时的封晚年纪小,说出来的话带着稚嫩的霸道,却有着允诺的深意和不可置疑的坚定。他自己说的话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封晚却牢牢记住了。这个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承诺,终于成为了在巴城冲出来挡住那致命一枪的身影,成为了眼前无尽的血色,成为了纪丛风后来漫漫长夜中难以休止的梦魇。封晚没有食言。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心碎成了无数片,再难拼凑。·时间转眼来到了年底,A市的冬天无比难熬。因为封远启上了年纪,贯爱养点花修身养性,所以那些珍稀的名贵花品全部被挪到了后院的花房里,那里照常恒温,有着适宜他们居住的环境。也是封家几个小的没事就去的消遣地方。十一月底的A市每天都是大雪纷飞,漫天的雪花悠哉游哉地从天上飘落,积在地上变成了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颇有点雪国的感觉了。封晚闲不住,一到休息日就想往前庭后院跑,生怕错过了每一场雪。纪丛风拎着封晚没做完的卷子到处找人时,小丫头已经撒丫子不知道跑到了庄园里的哪个地方。封然穿着一身睡衣从楼上溜达下来的时候,刚巧看到了拎着卷子生闷气的纪丛风。他没忍住,嘲笑的声音立刻传进了纪丛风的耳朵里。大厅门口的人身形愣了愣,而后转过身来,面露不爽地看着封然。“你不管她?”
机械音在空荡的大厅传了出来。即使机械音没有情感,封然也能从中听出来纪丛风强烈的不满。但是那小子一吃瘪,他心里就高兴。“不是你自己全权负责的吗?怎么现在开始质问我了?”
封然笑得没心没肺,踱着步子缓慢地走去了餐厅。开放式餐厅隔绝不了封然的戏谑,也隔绝不了纪丛风浓重的不满。“封大少爷,那是你亲妹妹。”
纪丛风往里挪了几步,把手上的试卷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怒意坐在了沙发上。封然不以为意,接了杯咖啡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纪丛风对面坐下。他丝毫不觉得封晚到处乱跑是件什么令人着急的事情。“现在都会生气了,晚晚教导得不错。”
封然轻呷了一口杯里的咖啡,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看向纪丛风。“封十五,你担心就自己去找,使唤我干什么。”
纪丛风被封然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话,只是绷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盯着他。片刻后,起身往楼上走去。今天是休息日,家里的人很全。纪丛风急匆匆上楼,也没想等电梯就往上走,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了准备下楼的盛意。“哎哎哎,小心十五。”
纪丛风愣了一下,在盛意面前半寸的地方刹住了脚步。抬起手来比了个“抱歉”。但是觉得还不够,干脆深深地鞠了个大躬,这才往里走去。留盛意一个人在原地凌乱。这孩子今天疯了?她的脚步还没抬起,纪丛风又风风火火地冲下了楼梯,手里带着封晚的羽绒外套。盛意呆滞地看着人走出主栋的背影,片刻后费解地歪了歪头。“他怎么了?”
目睹了一切的封然笑得不停,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抖动。看着下楼的盛意开口说:“玩捉迷藏呢。”
盛意闻言,轻啧一声。“这大冷天的,玩什么捉迷藏。”
“晚晚是不是又在闹十五?”
“不愧是盛意,真了解封晚。”
封然竖起了大拇指。“那当然。”
盛意正翘着尾巴呢,又觉得这句话不对,看向封然,“你个当哥哥的就坐这儿看戏?”
“那不然呢?”
封大少爷十分理直气壮。有人大包大揽了“看娃”的任务,他乐得清闲。